那老婦人焦急的聲音響起。
楚琉影一咬牙就進去了。
山洞裏面因爲燃着木頭，烤着火，很是暖和，但是空氣中瀰漫的是滿滿的血腥味。
他看一眼秦臻，就見她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她都疼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點兒理智，裙子遮擋了雙腿，他什麼也看不見。
“大娘，他不是我的夫君，不能......”
秦臻疼的直吸氣，跟那老婦人說道。
“哦哦哦，不是夫君啊，那就是弟弟了，快過來，抓着她的手，用力的時候幫她一起......”
楚琉影聽到那老婦人說他是弟弟，差點兒沒一腳將人踹飛過去，是不是瞎？是不是瞎？誰是弟弟？
他知道秦臻避嫌，本是想躲出去，但實在是情況危險。
他看到秦臻的臉，白的一點兒血色都沒有，脣瓣都已經咬爛了，她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整個人無比的羸弱。
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生孩子是這個樣子的。
看起來好痛的樣子。
他趕緊打開包袱，從裏面拿出來參片，快步走到秦臻的面前，“快含上。”
他一靠近，秦臻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朦朦朧朧的擡起，似乎連焦距都對不準，只輕聲道，“好痛......”
楚琉影見過秦臻好幾次，從沒有一次像是此刻這樣虛弱，她痛的沒有力氣，她抓着他的手，似在求救。
這個女人，真是......
真是......
楚琉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覺得太折磨人了，他都跟着難受。
你瞧瞧從他帶着她離開之後，她都說了哪些話？
“帶我走，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等我死了，你要什麼就拿去吧。”
“謝謝你，楚琉影。”
“好痛......”
一字一句，將他當成全部的依賴和救贖。
楚琉影看着秦臻，他知道如今最正確的做法就是將她交給蕭鳳棲，因爲她的未婚夫找來了，那個她爲了救他連命都不要的男人跨越千千萬萬裏找過來了。
但是不知爲何，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行，他不願意。
“啊......”
正當他內心糾結，滿腦子慌亂之際，秦臻又是一陣痛苦的壓抑的悶哼聲。
她死死的握着楚琉影的手，臉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她的頭髮，她的衣裙都溼透了。
“小娘子，你用力，現在用力......對，使勁兒，快了，快了......”
那老婦也熱的滿頭汗，掀着秦臻的裙子觀察裏面的情況。
“啊......”
秦臻的痛呼不是那種大喊大叫，她是死死壓着嗓子，咬爛了脣瓣，緊緊的擰着眉頭，痛呼聲是從嗓子裏發出來的。
但她握着楚琉影的手真的是極用力，指甲都掐入了肉裏。
楚琉影就就覺得她好能隱忍。
這個姑娘骨子裏有着沒有泯滅的良善，她遭遇太多不公，卻依舊能夠爲一點善良所感動。
之前在小堂的那對老夫婦那裏，老婆婆對她的善意，她的感動在那一枚金釵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對於此刻這個爲她接生的老婦人，她亦是看的出來那老婦人是個喜財之人，她便以銀子誘之，這個秦臻是個極其聰慧和通透之人，難怪蕭鳳棲和蕭泓宇都愛她不可自拔，甚至他現在對她的感覺都有些奇怪......
因爲這個女人身上的一些東西，遠比她的容貌更要吸引人。
“快，用力，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