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嗯~”
隨着一陣陣敲打的聲音，屋裏傳出幾聲壓抑着痛苦的悶哼。
王振興又喝酒了，他又喝醉了。
當王振興紅着眼睛進了家門，抱着小女兒的李秀娟就顫抖個不停。
她趕緊把懷中的孩子從懷裏抱到一邊。
大女兒一把把剛會走的妹妹費力的抱了出去。
“娘~娘~弟~弟~”
小姑娘可不想去外面，太冷了。
但她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是姐姐的對手。
所以小傢伙只能支支吾吾的喊着爹孃。
只是因爲說話說的不清楚，把爹喊成了弟。
王振興看都沒看自己的兩個孩子，抄起掃炕笤帚就對着李秀娟一陣打。
而李秀娟就像是習慣了一樣，蜷縮着身子，任由他發泄。
她咬着牙，嘴裏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許久，王振興打累了，坐到了一邊抽起了煙。
李秀娟託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給男人鋪了牀。
男人一句話沒說，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就躺下睡了。
李秀娟看着睡在牀上的丈夫，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楚來到外屋。
姐姐再外屋正在全力的抱着妹妹，想着給妹妹帶來一絲溫暖。
“娘，抱~抱~孩兒。”
小女兒看到親孃，張開雙手奶聲奶氣的求抱抱。
“玲玲，乖~”
李秀娟趕忙換上一個笑臉，抱起了她的小女兒玲玲。
只是在抱起孩子的一瞬間，她的嘴角疼的有些抽搐。
“芳芳，走吧，咱們一起進屋睡吧！”
李秀娟抱着小女兒，牽起大女兒的手說道。
“娘，爹爲什麼總是打你，你根本就沒做錯什麼。”
七八歲的芳芳已經懂得一些事情了。
但她就是不明白爲什麼她爹總是打娘。
爲什麼別人家的孩子，爹都抱着，愛着，可她們姐妹倆卻不受待見。
“芳芳，別說了，跟媽進屋睡吧，這屋涼，別感冒了。”
李秀娟不由的別過頭拉了一下大女兒說道。
她儘量忍着，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次芳芳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着母親進了裏屋。
“你們兩不要出聲，快點睡，別吵着你爹了，聽到沒有。”
李秀娟給兩個孩子鋪好被子，她睡到靠近丈夫的地方。
看了丈夫一眼，儘量離他遠一點。
“嗯~娘，丁丁~”
“不準喫，摸着趕緊睡。”
因爲李秀娟剛剛一直蜷縮着身子，前面到是沒啥，後背上全是傷痕。
好在孩子看不到，希望孩子對她們爹印象能好一點吧！
李秀娟把兩個孩子哄睡着了。
她吸着涼氣，爬在牀上，後背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剛纔捱打的時候，都感覺木了。
現在緩過勁來，再加上炕上熱，估計都腫起來了。
這個時候，李秀娟的臉上才流下兩行清淚。
但她也不敢哭出聲來，咬着牙堅持着。
她不由得想起剛來牧場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剛來牧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是她那個小叔叔，救了她，把她帶回了家。
她那個小叔叔就是她當初寫信準備讓秀芝嫁的那個瘸腿傻子。
後來沒多久她就嫁給了自己的丈夫，王振興。
結婚當天她丈夫就喝了不少酒。
而就是這新婚之夜，她沒有等到洞房花燭，而是皮鞭加身。
要不是她那個傻子小叔叔攔着，她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
等第二天她丈夫王振興酒醒了，只說了一句管好你的嘴。
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離開了。
慢慢的李秀娟才知道，她這個丈夫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不能人道。
別看他人高馬大的，竟然是個~
但這麼多年下來，李秀娟知道王振興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
具體是爲什麼變成了這樣，這十幾年了，她都不知道原因。
後來的四五年，李秀娟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
不爲別的就因爲她是個生不出蛋的母雞。
聽着她婆婆的惡言惡語，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丈夫不給力，她去哪下蛋去。
所以那段時間她夾在婆婆和丈夫之間，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
有一天她突然聽到婆婆和公公在和丈夫商量休了她給丈夫另娶一個媳婦。
李秀娟當時嚇壞了，她真的嚇壞了。
本來她就是逃荒來的，這要是被丈夫休了，她又該何去何從啊！
回到屋裏，李秀娟腦子轉的飛快。
她真想告訴婆婆，告訴她不是自己生不出孩子。
而是他們的兒子不行，根本就起不來。
可她翻來覆去的又不敢去說。
想想王振興打在她身上的棍子，她都會不住的顫抖。
“你聽到了，你要是再生不出孩子來，你就得滾蛋。”
王振興回來之後黑着臉對着李秀娟說道。
李秀娟聽到以後身子就是一震。
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都沒想王振興是怎麼知道她偷聽到了剛纔的談話。
“我~我~我自己怎麼生孩子。”
李秀娟弱弱的說了一句。
“你個~，竟然敢頂嘴~啪~啪啪~”
王振興紅的眼，拿起棍子就站了起來。
之後就不用多說了，又是一陣抽打。
“這幾天晚上，我都會讓我弟弟來這屋玩，你應該明白怎麼做吧！”
王振興打累了，抽着一直煙，對着還在那裝蝦米的李秀娟說道。
“啊~我~”
“我再和你說一遍，管好你自己的嘴。”
王振興沒再多說，直接關門離開了。
“嫂子，嫂子，我哥說，你要跟我玩，是不是啊！”
“可這麼晚了，咱們玩什麼呀？”
等半夜的時候，王小二偷偷摸摸的進了屋，對着炕上的李秀娟說道。
“哎~嫂子，你別哭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
“沒事兒的，你不想和我玩，我就走，讓我哥跟你玩~”
王小二看着淚流滿面的李秀娟，趕緊拿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雖然王小二是個傻子，可他對李秀娟這個嫂子還是很好的。
甚至偷偷的把一些父母給他的好喫的留給李秀娟。
“小二~別走，嫂嫂跟你玩個新遊戲。”
“不過這個遊戲你不能和別人說，就咱們倆玩，知道嗎？”
李秀娟在王小二離開的那一刻，鼓起勇氣伸手把王小二拉住了。
“好，好，我和嫂嫂的遊戲~”
“啊~好熱~”
聽着裏面窸窸窣窣的聲音，王振興用力的握着拳頭。
當聽到弟弟說想要尿尿的時候。
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就這樣沒多長時間，李秀娟懷孕了，王家的態度頓時好了很多。
可當芳芳出生以後，看到是個沒把的。
他們家裏又恢復了對她的冷淡。
幾年以後李秀娟的父母又開始表示對她的不滿，讓她趕緊給王家生個兒子。
在這樣的壓力下，王振興又不得不做起了幾年前的事情。
讓他那個傻子弟弟和李秀娟玩起了遊戲。
於是又有了現在的小女兒玲玲。
隨着她第二個女兒的出生，她婆婆和公公對她算是沒了指望。
她在家裏的地位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有了她寫信給小叔叔張羅媳婦的事情。
纔有秀芝來牧場的這一幕。
可~可~老天就是這麼不公平，她小叔叔竟然死了，被車壓死了。
一大家人中，當時最傷心的其實就是她李秀娟。
她感覺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沒了，她孩子真正的父親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