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你坐這，我去給你拿份早點啊！”王紅武原來可是一直跟着張國棟的，當然尊敬他了，見張國棟顯得有些生分趕忙把位置讓開，給他要了份早點。
縣裏離他們七隊也不遠，昨天晚上吃了飯馮利民就帶着王福興他們回隊上了，王紅武和高長貴則是留了下來等許靈均。
“張哥，我聽隊長說你當場部的廠長了，咋樣，忙不忙。”許靈均隨意的問道。
“哎！別提了，全是事，你瞧瞧我這頭髮這幾年都白成啥了，靈均你倒是一點沒變。”張國棟感慨的說道。
一頓早點，加上幾根小煙一抽，感覺許靈均還和以前一樣親近，張國棟那種生分感去了不少。看着許靈均依舊顯年輕的樣貌，而他這幾年卻是老了很多，不由一陣感嘆。
“對了張哥，咱們牧場的那些馬都送出去了嗎？”許靈均想到那些戰馬趕忙問道。
“哎！別提了，說是分配給地方上，可人家根本就不想要，聽話的幾家拉走了，有幾家找事的，大部分都在觀望，所以咱們那些馬基本上還在各個大隊上養着呢！”張國棟唉聲嘆氣的說道。
“找事？”許靈均疑惑道。
“隊上精簡人員，一下就和咱們牧場分開了，他們那的人都不知道咋安置，補貼更是先緊着人家了。分開後讓咱們場部自己處理。”
“靈均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場部掛靠了多少個小廠子，很多都在賠錢，就這還是這幾年王廠長他們精簡過的。”張國棟苦笑的說道。
以前是背靠大樹，有上面部隊撐着，他們牧場的生活還算是不錯，就跟那些公單位一樣，混着就有飯喫就有工資拿。
“這個我知道，可這和地方上的找事有啥關係。我聽王福興說場部的臨時工都要往回攆。”許靈均納悶的說道。
“哎！你聽我慢慢說，我這場部廠長當得是真夠憋屈的，不瞞你說靈均，我是真沒辦法了，場部加上各個附屬廠加起來上千號人，正式工我都顧不過來，臨時工就更別提了。要是不往回攆人，我都給他們發不出工資了。”張國棟想到剛清查完各個廠子財務上的數字心裏就是一陣煩悶。
“張哥，你的意思是說根本就不顧上場部下屬的那些大隊？”不用張國棟再解釋了，很顯然那些牧馬人張國棟這邊直接放棄了。
“我也是沒辦法，好在上面在分開的時候就有了安排，給了各個大隊一些補貼，只是這些補貼很大一部分都得拿那些馬和地方上換，現在地方上不要馬，補貼當然也就到不了位了。”張國棟解釋道。
許靈均算是明白了，人都管不過來，哪還能管過來這些戰馬。
“靈均，我知道你對這些馬有感情，我也捨不得啊！馬可是咱們牧場的根基，是咱們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可我也沒辦法啊！”
“馬不能喫不能喝的，我得把它們換成牛羊，這樣才能讓各個大隊生存下去。”張國棟在許靈均問這些馬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因爲不止許靈均問過，也不止許靈均覺得可惜，但現實就是如此，爲了以後的生活也只能這樣了。
今天的張國棟就像是個怨婦一般，其實也能理解，這些日子實在是壓力太大了，現在好不容易逮住許靈均能抒發一下感情還不得多說兩句啊！
“張哥，我能不能換這些馬。”許靈均突然說道。
“以前咱們的馬都是香餑餑，現在都沒人要~啥？你剛纔說啥？”張國棟正自顧自的說着呢，突然聽到許靈均要換馬都沒敢相信。
“張哥，我說我能不能換些馬。”許靈均鄭重的說道。
“換多少？”張國棟眼睛一亮問道。
“咱們牧場所有的一等馬我都要。”許靈均想了想說道。
他們牧場每年都會向部隊上交一批戰馬，等級分的很細，這可是關係到各個大隊工分的問題，特等馬沒得說，那都是個頂個的好馬，之後便是次一級的一等馬，再之後就是二等三等馬。
像是以前戰馬缺的時候這些馬上交後都會編入隊中，後來多了，三等馬就只能拉車，再後來二等馬大多都會淪落到拉車的地步。
所以說一等馬以上都是牧場的精英馬，是他們整個牧場的基礎。
現在可不是往年上交馬，隊上會留足種馬的情況了，也就是說現在的馬匹是他們整個牧場的馬匹，就算是許靈均都要一等馬以上的，那數量也不少，這也意味着他給出的補償會很多。
“靈均，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你都要一等馬應該也有一兩千了。”張國棟知道許靈均有錢，但這麼多馬價格可不便宜，關鍵是後續的工作更多。
你總得安排這些馬吧，現在的草場可都給下面的大隊分了，沒場地你這麼多馬怎麼養活。
“沒事，等我和七隊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我給他們發工資讓他們幫我養馬行不行。”許靈均笑着說道。
這主意也是他剛想到的，他是真捨不得那些馬，這要是把馬放到地方，只要過上個三五年就直接廢了，以後想要再弄這麼好的馬那代價可就大了。
“那肯定行啊！給工資誰不願意。咱們哥倆說句掏良心的話，靈均，我知道你是個有良心的，念着大家的情分，但你畢竟是一個人，你能幫得了多少。”
“那麼多馬，就是個無底洞啊！你能抗幾年，幾年以後那些馬你又要怎麼處理。”張國棟悄聲勸說道。
是，許靈均要是把這些馬都要了，再給七隊開上工資，算是幫張國棟解決大問題了，可作爲兄弟他不能害了許靈均啊！
“放心吧張哥，我想到辦法了，肯定虧不了，咱們這的馬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馬，你要是按駑馬算補貼就虧大了。”許靈均神祕兮兮的說道。
他是真想到辦法了，弄好了這些馬不僅不虧，還能讓他大賺一筆，這些馬也能保留下來，七隊的生活也給解決了，可謂是一箭多凋。
“真的假的啊！靈均，你可別哄我。現在人們可都想要拖拉機，沒人稀罕馬了。”張國棟半信半疑的問道。
“應該沒問題，這樣吧，等我打個電話問問，也不知道咱們這能不能打過去。”許靈均最後滴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