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話要問他,這位長老先緩緩吧。”說罷運內勁於手臂,抓緊鐵棒狠狠向後一推,掌棒龍頭不由自主的被她推了個凜冽,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掌棒龍頭大怒,手一揚想要再度上前與她搶人卻被一旁的掌鉢龍頭一把拉住了示意他稍安勿躁。

    行家一出手,明眼人一看即知,鳳寧這一手功力,掌棒龍頭遠遠不及,再上也只是自取其辱。

    可掌棒龍頭顯然正在怒火上頭,並未聽進去,舉棒再度就要打上空如,嘴裏大叫着要給傳功長老報仇。

    這一次鳳寧甚至沒有回頭,背後卻像長了眼睛一樣,擡手向上一撐就接住了掌棒龍頭的鐵棒,掌棒龍頭只覺得手中鐵棒像是打在一座山上,完全撼動不了半分。鳳寧先是巋然不動的抓着鐵棒,然後突然腕子一鬆,那鐵棒力道竟神奇的被卸掉了,她的手腕再一翻,以手背抵着鐵棒,手肘驟然發力向上一擡,鐵棒這次受力點離掌棒龍頭的手很近,強勁的內力通過鐵棒作用在他的手上,一時間他只覺得雙手發麻,鐵棒再也握不住,順着這向上的力度離開了他的手。鳳寧手背同時看似輕盈的一擡一拍,那鐵棒徹底被拋上天空。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她輕飄飄的手掌翻覆便輕而易舉的卸了那掌棒龍頭的兵器,場上鴉雀無聲,丐幫長老在她手下竟如此不堪一擊。

    直到鐵棒“哐啷”落地的聲音才驚醒了衆人,掌棒龍頭感覺到雙手鈍鈍的疼痛纔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一雙手正不能自控的顫抖着,虎口處被震裂,正不斷涌出鮮血。他的臉色先是蒼白隨即漲紅,他在丐幫乃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是沒想到落到鳳寧手裏,不過是瞬息便被分出了勝負,一時間強烈的不甘和屈辱充斥了內心。

    “你!”他自是不服,還要上前,而就在同時,楊逍也一躍飛入場中,一轉身攔在丐幫前頭,掃過丐幫這幾位長老,微微一笑,道“舊傷好了?不如我陪你玩玩。”

    楊逍與丐幫的舊怨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些年的楊逍桀驁不馴,行走江湖一言不合便是“多說不宜,手底下見真章”,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後因峨眉孤鴻子之死更是名聲急轉直下,被傳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那次他因一些瑣事與丐幫起了衝突,被丐幫幾個長老團團圍住叫着要爲武林除害,結果被他全身而退不說,幾個長老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不輕的內傷外傷。至於他自己嘛,雖然算不上毫髮無損,可和丐幫這幾個長老的傷勢相比,他那點傷也就只能算得上擦傷,隨意上了點藥,完全不妨礙他繼續活蹦亂跳、禍害江湖。

    他風輕雲淡的一笑,卻無端端的就是讓人從他這淡然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可捉摸的嘲弄。被他這麼一挑釁,掌棒龍頭顯然是想起了那個時候養了大半年還是落下了病根的傷勢,心中更是大恨,他怒不可遏,全然已經不在乎自己赤手空拳,拉開架勢便又向衝上去,卻被執法長老一把拉住。

    執法長老在旁目睹了一切,這鳳寧武功高強,丐幫如今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的,更何況,於情於理,剛纔還是她救下了掌棒龍頭,又是她的手下揪出了發射暗器之人,丐幫如果與她不依不饒,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而且顯然明教這一次並沒有要與他們爲敵的打算,那鳳寧兩下出手都已經是給掌棒龍頭留了面子,更何況如今楊逍還下了場。這些年他在江湖上雖說是低調了不少,沒有年輕時候那般興風作浪,可是那身手可半點都沒有退步,與這夫妻二人對上,此時的丐幫毫無勝算,且明教除了他們倆還有衆多高手,無論是一擁而上抑或的光明正大按照今天的規矩單打獨鬥,丐幫都必輸無疑,又何必非要在天下衆英雄眼前再丟一會人。

    更何況如今當務之急,難道不是要揪出圓真那罪魁禍首嗎。思及此才生生拽住了掌棒龍頭,低頭在他耳邊安撫了幾句才勉強將其穩住。然後傳功長老上前道“丐幫技不如人,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說着對着楊逍和鳳寧拱了拱手,語氣裏雖還是有幾分不甘,單到底算是認輸了。

    再無人干擾,鳳寧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慘叫再度奪去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本在地上的空如抱着胳膊痛苦的蜷縮了起來,衆人正不解,卻發現殷野王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套着鐵爪的手晃了晃,指尖在陽光下反射出危險的暗芒,手一晃,那一抹光又沒了,衆人這纔想起,他殷家也有一門獨門暗器蚊須針。

    蚊須針毒霸道的很,中毒者生不如死,當年的俞岱巖、楊逍這樣的高手都一招不慎着過這暗器的道,險些丟了性命,可見這玩意之毒。空如雖說武功不弱,可與前兩者卻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此時他已經毫無反抗能力,任由殷二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殷二拖着他的手臂,不顧他的掙扎撕下空如的一片衣袖,果然見他這中了毒的手臂上也綁了袖箭。

    原來剛纔這人就被丟在她面前的磚石上,殷二把他丟出來的時候,只勝在出其不意才得了手,要按正常比武來講,這空如也是沒那麼好對付的。他被丟出來在鳳寧眼前本不敢輕舉妄動。然眼見混亂,他盤算着趁亂再度以毒針偷襲鳳寧,這麼近的距離,賭的就是她來不及躲閃,誰料鳳寧雖然分神在丐幫身上,可殷野王卻一直沒有放鬆注意力,死死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的手有異動動作便提前下了手,此時中了蚊須針,便真正的再無反抗之力了。

    這蚊須針雖不是立時斃命,可此時空如心中怕是更希望立刻嚥了氣,曾經輕而易舉可以放倒俞岱巖、楊逍這等高手的暗器豈是那麼好消受的,毒針一入了血脈,那痛似是從骨髓裏滲出來,欲死不得欲生不能。

    “這位大師,不知可否告知圓真下落。”鳳寧用詞謙遜,可語氣卻十分陰冷森然,連與她不甚熟悉的人都能明顯感覺到她強烈的憎恨。

    空如兀自慘叫,沒有回答她的話,熟悉鳳寧的人明顯感覺的到她的氣息在幾瞬之間便變化了不少,對於圓真這件事情,她等的夠久,忍耐的夠久,早已沒有了什麼耐心,圓真必須要死,圓真黨羽若敢阻攔,便如當年的巨鯨幫。空如並不回答,鳳寧也沒有什麼耐心循循善誘,只是對殷二使了個眼色,殷二便毫不猶豫的折斷了空如一隻胳膊。

    一隻胳膊被折斷,即使在身中蚊須針劇毒的情況下也並非毫無感覺,骨頭被硬生生折斷然後再反扭過來的疼痛瞬間尖銳的傳了過來,他驟然大聲慘叫了一聲,一張臉頓時慘白一片,冷汗在光頭上額外顯眼。

    鳳寧卻在他的慘叫聲中毫不動容的說道“我數三聲,不說就把你另一條胳膊也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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