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個彈夾都是空的?!

    刀光火石之間,阿澈想到了慕崢衍,一定是慕崢衍早早就偷換了子彈,他常年混跡娛樂場所,對於這種出千的把戲玩得爐火純青,不被人發現也很正常。

    他們所有人都以爲六個彈夾裏一定會有一枚子彈。

    殊不知慕崢衍不可能真的拿寧熙的命去賭……

    換言之,他們聯合起來算計了戰斯爵。

    ……

    “對不起……”

    “原諒我,阿爵……”

    “孩子,替我保住孩子。”

    寧熙被送往醫院的途中,意識已經很不清醒了,可她嘴裏翻來覆去都呢喃着這幾句話。

    喬心安在救護車中陪着她說話給她打氣,心疼地哭紅了眼。

    目送着寧熙被送進急救室搶救,慕崢衍和喬心安寸步不離地守在手術室外。

    寧凱拖着渾身是傷的病體也跟了過來,喬心安想讓醫生也給他做檢查,畢竟是寧熙拿命換來的。

    寧凱躬着身子,身形佝僂,抹了一把眼淚:“這都是我的錯啊。”

    “既然知道是你的錯,你就給我滾回寧家當個縮頭烏龜,以後別再出現在阿爵面前!”慕崢衍並不喫寧凱這一套,而是冷漠地斥責,他在意的只有寧熙,寧凱?不過是個外姓人罷了!

    他純潔高貴優雅的姑姑慕芷暖,原本應該配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而不是像寧凱這樣連殺了人都要女兒豁出命替他轉圜的懦夫……

    不,也許他不是懦夫。

    而是一條藏毒的毒蛇……

    寧凱被這句話深深地打擊到了,怔怔的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轉身卑微的離開了。

    喬心安看他的背影晃悠悠的,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憂心忡忡道:“你會不會說話太重了?他也算你姑父,而且就讓他這麼走了,爵少會不會再派人來抓他?”

    慕崢衍橫了喬心安一眼:“阿爵不會再碰他了。”

    “啊?”

    “你以爲剛纔小夕夕在賭什麼?阿爵主動放棄了那場賭局,他輸了,換句話說,小夕夕用了最絕情的方法,保住了寧凱,卻也傷透了老戰的心。”

    喬心安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慕崢衍的意思。

    戰斯爵主動認輸放了寧凱走,就代表着他對寧熙妥協了……

    他是真的很愛夕夕,可現在他們之間的裂縫還能修補麼?隔着寧凱,又隔着夏青檸的死……

    “別想太多,事情的關鍵在寧凱身上,你想再多也沒用。”慕崢衍見喬心安那副糾結的模樣,上前一把摁住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炙熱的氣息瀰漫在鼻息間。

    喬心安用力地嗅着他的呼吸,抓着他的衣襬:“爲什麼有情人總是這麼坎坷?”

    ……

    幾個小時後,寧熙的手術做完了,被轉移到普通病房。

    她翻來覆去地做夢。

    夢境裏不斷閃現別人的臉。

    一會是寧凱,一會是未出生的孩子,一會是夏青檸,再一會是戰斯爵。

    “你不配喊她小姨!”

    “我和寧凱,你選擇了寧凱!”

    “寧凱是殺人犯,你卻不惜拿命維護他……”

    “我們之間完了,我不會娶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寧熙,你給我滾,永遠滾出我的視線!你欠了小姨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無數的話語在耳畔盤旋,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扎進她的心尖。

    “不要——”

    她捂着被扎痛到快要無法呼吸的心口,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卻牽扯到了小腹……

    喬心安一直守在寧熙牀側,看到她醒來,忙摁住她的肩膀,提醒她小心點。

    “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還在,你不要擔心!”喬心安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安撫着:“不過醫生說很兇險,接下來的幾天,你最好都臥牀保胎。”

    寧熙緊咬着下脣,雙肩抖動,隱忍着哭腔:“阿爵他怎麼樣了?他現在是不是很恨我?還有我爸……”

    “我讓慕禽獣去陪爵少了,他一定可以寬慰爵少的,至於寧叔叔,也回寧家休養了,留在醫院我怕吵着你休息。”喬心安說。

    寧熙哽咽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雙手摁着額頭,臉埋得很深,喬心安輕拍着她的肩膀:“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這一切都是爲了寧叔叔,換成是我,我也做不到讓愛着傷害我的親人,等夏女士的葬禮完了,你再找機會和爵少好好談談?”

    喬心安說完,好久都沒等到寧熙的迴音,只聽到了一陣抽噎聲……

    她朝寧熙看去,就發現寧熙整個人都在發抖。

    “夕夕……”

    寧熙突然抱住了喬心安,崩潰地大哭起來:“沒有用了,他放過我爸了,代價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心安,他說的沒錯,我壓根就不配喊夏女士一聲小姨,我在維護害她的兇手!”

    “可寧叔叔也不是故意的……”

    “那份親子鑑定,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要去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熙心口泛出酸澀,掀開被子要往外面跑。

    喬心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瘋了麼?醫生都說了你現在要臥牀靜養!你現在哪裏都不能去……”

    寧熙強忍着眼眶裏的淚水,還想再掙扎,可腹部的疼痛逼得她直不起腰,只能等她休養好了,再去找寧凱問個清楚明白、

    ……

    夏青檸最終葬在了夏雨薇的墓旁。

    兩姐妹相依相偎,也算是做個伴了。

    戰斯爵送完夏青檸最後一程,就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好像其他一切都跟他無關了。

    夜,江南會所。

    慕崢衍來到戰斯爵的包間時,遠遠就聽到一羣女人銀鈴般的笑聲。

    推開門,毫無意外,戰斯爵靜坐在真皮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個酒瓶,面前的茶几上歪歪斜斜擺着無數個空了的酒瓶。

    重金屬音樂聲瘋狂帶着節奏,包間裏的酒香混雜着煙味,濃郁到刺鼻,要不是慕崢衍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那樣頹廢的人是戰斯爵。

    鬍子拉碴,也不知道幾天沒整理過自己的儀容了……

    “爵少,來,susan陪你再喝一杯嘛?”一個穿着清涼露出大腿的女人端着一個高腳杯遞到了戰斯爵嘴邊,另一隻手順勢撫上戰斯爵結實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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