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艾保羅整個人被踹趴在地上。

    胸膛狠狠撞向地面,疼得他悶哼一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尤其是安保經理那邊的人。

    要知道,如今克萊恩家族三權分立,艾塔和玲子算是明面上最尖銳的兩方人馬。

    可路也當着克萊恩家族人的面,踹趴了玲子的兒子,這不相當於公然挑釁玲子麼?

    艾保羅一邊悶痛,一邊不可置信的瞪着路也,“你他媽敢打我?”

    “你欠打。”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敢打我?”

    “搞笑了,你還不知道自己是誰,要來問我?”路也冷聲。

    艾保羅差點被氣得吐血,從地上爬起來,憤怒的朝路也衝了過來,要跟他單挑。

    艾保羅從小被玲子訓練,其實身手也很厲害,但路也也不會跟他玩什麼君子協定。

    他打不過,僱傭兵還打不過麼?

    兩個僱傭兵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路也又朝他一頓拳打腳踢。

    艾保羅也是搞笑,一邊捱打,一邊呼痛,“打人不打臉,別打我的臉……王八蛋,你往哪打?我要殺了你!有本事我們單挑,你找你的保鏢算什麼……啊!”

    他越說不打臉,路也越是瘋了一樣往他臉上招呼。

    不到兩分鐘,艾保羅鼻青臉腫,嘴角滲血,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路也,算了。”顧馨兒也不能看着出人命,出聲勸阻了路也,“點到爲止吧,起碼現階段我們不能把他怎麼樣。”

    玲子不倒,艾保羅就始終能風光下去。

    路也眼底洶涌着恨意,強行壓着怒火,冷冷道,“滾!”

    “你……你們給我等着,我回去就告訴我媽,一定帶人把你們統統殺光!”艾保羅狼狽的捂着肚子,一手擦掉嘴邊的血,因爲臉腫了,所以說話也是嗡聲嗡氣的,聽上去非常的滑稽。

    但沒有一個人在笑話他,大家都只在心裏憋着冷笑。

    解決了艾保羅,少了喧囂的人,空氣似都變得安靜起來了。

    安保經理很有眼力勁,又帶着打手回了酒吧。

    溫予易看到路也和顧馨兒旁若無人的互相詢問受傷情況,垂在腿側的五指驀地捏緊。

    顧馨兒能感覺到溫予易炙熱的視線緊落在自己身上。

    但想到在包間裏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滿心憤怒和委屈。

    她連正眼都沒往溫予易那邊看一眼,發現路也和艾保羅打架,拳頭手背都紅了,拉起他的手,擔憂道,“你手沒事吧?”

    路也本身也不是會打架的人,他周身充斥着的更多是書卷氣。

    路也無所謂的活動了下關節,是有點紅,但能收拾一頓仇人,他內心只覺得暢快。

    “不礙事。”

    “那我們走吧,今天打了艾保羅,明天說不定還有一場硬仗等着我們。”顧馨兒勸道。

    路也點點頭,扭頭髮現溫予易在盯着兩人,只是眼神很不對勁。

    他皺了皺眉,想問問小寶,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顧馨兒見到溫予易一點都不驚訝,說明很可能兩人已經聊過了。

    既然聊過了,他再問不顯得累贅麼?

    兩人上了同一輛麪包車,疾馳着揚長而去,一路回到酒店。

    溫予易漠然的站在那裏,望着兩輛車消失在視野鏡頭,變成了小黑點。

    南城感覺他滿身寒意,半晌才忐忑的道,“溫總,艾保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顧小姐和路先生會有麻煩。”

    溫予易腦海中如電影幕布般,不停地播放顧馨兒剛纔對路也關切的問候。

    “把車鑰匙給我。”他突然朝南城道。

    南城愣了一下,“您晚上喝了不少酒,要去哪?不如我送你……”

    “鑰匙。”溫予易重複,骨節分明的大掌攤開在南城面前。

    南城只能把車鑰匙給了他。

    雖然在Z城,溫予易哪怕酒駕也不會被人抓,但他還是擔心安全。

    溫予易拿了車鑰匙,徑直走到車庫開車。

    剛纔在包間內的昏醉,被夜風一吹,無形中像全都消散了。

    此刻清明深沉的眼眸,哪裏有半分醉酒的迷濛?

    有的只是晦暗與複雜……

    南城不放心,也在後面跟了上去。

    ……

    路也打了艾保羅,手骨那一截全都打紅了,回去的途中,經過藥店,顧馨兒買了一些去淤的藥膏。

    路也露出了一個很苦澀的笑容,滿滿的自嘲。

    “仇人就在眼前,我卻只能用這種無關痛癢的手段,我真是太失敗了。”

    顧馨兒拆開了藥膏,輕輕地抹在他的手背上,柔聲道,“不是這樣的,是玲子在背後給艾保羅撐腰,是他們太奸詐了。”

    路也沒有說話,靜靜地望着顧馨兒給他擦藥。

    迷濛的燈光籠罩在她漂亮的臉蛋上,靠得很近,他能嗅到她髮梢間淡淡的茉莉清香。

    時光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他忽然聯想到路母昏迷之前說的那個懇求,喉結動了動,他不由自主的俯身朝她櫻色的脣湊了過去……

    顧馨兒完全沒預料到他的靠近,擦好了藥膏,本能的擡起腦袋,繼續安撫道,“我相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有一天,玲子和艾保羅會爲他們的歹毒付出代價,你……”

    她一下子微睜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靠過來,他的脣距離她只有不到三釐米。

    三釐米有多近?近到只比拇指粗一點點,她甚至能嗅到他炙熱的呼吸。

    眼神不自然的閃爍了下,她下意識的往旁邊退開了。

    路也的吻落在她的發間,一瞬間回過神了。

    顧馨兒忙將車窗降下來,新鮮冰冷的空氣縈繞在鼻息間,那種無形的曖昧迅速減弱。

    路也閉上了眼,掩飾剛纔的尷尬,在他想要開口說點什麼時,顧馨兒忙打斷了他。

    剩下的一路兩人便再沒有說話了。

    ……

    酒店,顧馨兒和路也是分開住在兩間套房內的,但是挨着不太遠,中間只隔了一間。

    沒辦法,其他的套房都被訂走了。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見。”撂下這句,顧馨兒快速回到自己房間。

    她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那些強大而凌亂的信息,衝擊着她的大腦。

    最揮之不去的始終是溫予易的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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