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掛了電話,蘇雲棠就露出了不安,望着南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南城深邃的黑眸微凜,看出她的慌亂,“有什麼想問我的?”
“朱鴻博說要把公司留給我……是不是你對他施壓了?”
“沒有。”
“真的嗎?”蘇雲棠有些不信,糾結道,“那他爲什麼要把公司給我?”
換成普通人,也許會棄惡從善,但蘇雲棠和朱鴻博認識多年,深知他爲人刻薄又記仇,她跟南城走了,又當衆給了他難堪,他只怕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南城看到蘇雲棠那皺眉不解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寵溺,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這是什麼?”
“朱家的財務報告。”男人沉吟道。
蘇雲棠疑惑的接過了文件,很認真的翻看着,一頁又一頁。
“這幾天怎麼忽然虧損這麼嚴重?”她不太能看懂財務報表,但對於大額虧損和支出,還是能分得清的。
越往後面翻,越能發現朱家如今就是一個無底洞,到處都是虧損和窟窿。
“不得不說,朱鴻博也還算有點腦子,他故意把朱家變成了滿面負債,一旦你繼承了股權,就變成了被追債的對象,而他則能改頭換面,東山再起。”南城扯着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蘇雲棠聞言焦急了,她只想脫離朱鴻博這個惡魔,並不想背上一堆債務!
“那我不要公司了,全都留給他。”
說着,她便要給朱鴻博打電話,停止他的陰謀,可手剛落向撥號鍵,手背上便覆上一層溫暖,纖長的睫毛微顫,她擡頭與南城的目光交錯,聽到男人語氣冷冽,“他在自找死路,別怕。”
顧馨兒從溫予易那兒也聽說了朱鴻博的操作,一邊喫着西瓜,一邊玩味道,“老公,你說朱鴻博要是發現最後被算計的人是他,會狗急跳牆嗎?”
溫予易厭惡的皺了皺眉,“大清早的,說點高興的事。”%&(&
顧馨兒朝他無辜的眨眨眼,“收拾了他,就值得高興了。”
溫予易瞥見她溼漉漉的眼神,心裏一軟,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低頭便吻了上去。
顧馨兒被他吻着迷迷糊糊,快要無法喘息了,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含糊不清的說,“記得提醒南城……痛打落水狗,不要讓他有翻身的機會。”
“南城跟着我這麼多年,要是沒這點心機,那怕也白跟了。”溫予易把她抱進懷裏,下頜在她臉頰輕輕磨蹭着。
良久後,兩人才平復了心潮的悸動,剛準備分開,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從客廳外傳來。
奔奔一進來便看到父母倆人膩歪的抱在一起,他相當淡定的去旁邊倒水。
“嗯。”奔奔繃着小臉,眉宇間微微皺起,似有些糾結。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捧着水杯又噠噠的上樓去了。
顧馨兒在奔奔一走,立刻嬌嗔着瞪向溫予易,“你看,又被兒子撞見了!早讓你不要在客廳亂來了……”
溫予易很無辜,鋒銳的眉頭微挑,“我還沒來得及亂來。”
“……”顧馨兒白了他一眼,收拾着出門去了,今天約了喬心安逛街。
顧馨兒走後,溫予易的目光時不時落向樓上,長腿一邁,也緊跟着上樓去了。
二樓,兒童小臥室內,劉阿姨剛幫奔奔洗完了澡,換上一套嶄新的帥氣小童裝,雖然奔奔已經開始有男女之防了,但架不住他個子小小的,又擔心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着,平素都是劉阿姨照顧。
“溫總。”劉阿姨見溫予易出現,問好道。
溫予易瞥着兒子肉嘟嘟的小臉,白皙細膩,完美的繼承了他和顧馨兒的優點,難怪這麼小就能收到情書了。
他揮揮手,“我跟他說幾句話,你先出去吧。”
“好的。”劉阿姨把小傢伙童裝最後一顆鈕釦扣好,含笑離開。
臥室內只剩下奔奔和溫予易父子倆,奔奔淡定的睨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兒童小課桌上,桌面上堆着一層層不符合他年齡的書籍。
他隨便抽出一本車子拆分精講細看,溫予易走過去,輕敲桌面。
“我跟你媽剛纔只是在做遊戲。”
奔奔頭也不擡,“哦。”
“你年紀還小,這些東西不要好奇,長大了自然能無師自通。”溫予易又繼續說。
奔奔目光仍停留在書本上,淡淡的一個字“哦”。
溫予易耐着性子,“我讓笑笑留在你身邊,是希望你們倆能彼此陪伴,一起成長。”
“哦。”奔奔又是一個字迴應。
溫予易太陽穴的青筋鼓了鼓,“你就不能多一個字迴應我?”
“好的。”
“……”親生的,忍忍。
溫予易憋了個深呼吸,揉了揉兒子柔軟的捲髮,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奔奔聽到門合攏的聲音,漆黑的眼球微轉,擡起了稚嫩的小臉。
爸爸是怕他學壞,去擁抱親吻笑笑嗎?
他纔不會!
……
蘇雲棠和朱鴻博的離婚證終於辦下來了。
蘇雲棠全程沒有出面,直接安排律師代辦,一切順利的不像話,朱鴻博嘴角不住的上揚,告別了律師,直接打車去了市中心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
他抖了抖西裝,鋥亮的皮鞋光可照人,踩在地面咯噔咯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