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緊皺着,那一雙佈滿風霜的眼眸佈滿了紅色血絲,誇張的紅脣塗了一半,能明顯看出她這是一聽到消息就趕過來,甚至來不及收拾自己。
“伯母,我還是不說了。”童年年和蔣文文認識這麼久,自然也是認識蔡英的。
小三說的話實在是太放肆了,她不敢說。
“年年,你是個好孩子。”
蔡英也是知道她這意思,眼角泛着淚光,一點點朝着病牀上走近。
說話時,她的視線也都放在病牀上。
“阿姨,文文沒事,現在睡着了。”
童年年起身,走到顧南煙的身邊隨後說道。
蔡英看着蔣文文,俯身掖了掖被子:“誒,沒事就好。”
她看着病牀上的蔣文文,眼裏的心疼滿的快要溢出來。
顧南煙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明顯的愛意。
“伯母。”
半晌,顧南煙開口。
清冷的聲音打破病房內的寧靜。
蔡英擡頭,渾濁的眼眸帶着些許不解。
“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嗎?”
顧南煙知道,真相對於面前的女人實在是過於殘忍。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承受不住,索性不在開口追問。
許久,蔡英都沒開口說話。
在她掙扎着的這一段時間裏,顧南煙沒在開口。
蔡英僵硬着脖子,眼裏滿是淚,掙扎下她露出悽苦的笑:“剛纔年年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是和那個女人有關係的吧。”
“我沒想到,他們的手伸到了文文的身上。”
蔡英恍然,目光落在蔣文文緊閉着雙眸上。
“他想要現在蔣家的一切,我不是不給,但他爲什麼要踩在我的底線上?”
回想起自己經歷過的一切,蔡英也開始覺得荒唐。
從進入病房開始,她就在逃避,可這些又有什麼好逃避的呢?
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自己的軟弱所賜。
“你們都是文文的好朋友,我也不怕家醜外揚,她爸跟我是白手起家,我以爲這樣的感情要比一般人會濃一些,就算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文文還沒告訴我之前,我心裏也有數了,只是他不該讓文文知道的。”
蔡英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光是聽着顧南煙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捏着。
“伯母,既然如此,爲什麼不離婚,光靠着你一個強撐起來的婚姻對你又或者是對文文來說都是痛苦。”
顧南煙低垂着眼眸,微光下漆黑的眼眸泛着的光芒很淺。
“是啊,是該離婚了,文文的事情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蔡英咬着牙根子說道。
顧南煙還以爲勸說蔡英的過程會很長,沒想到她其實早就已經想通了。
“伯母,你想要怎麼處理他們?”
顧南煙忽然有些好奇,一個幡然醒悟的女人,當真會下得去手嗎?
蔡英緩緩合上雙眸,擡手擦去嘴脣上只染着一半的口紅低聲道:“當然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