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反光的窗戶，窗戶上雖然映不到自己的臉，但他知道自己眼裏的渴望是掩飾不住的。
“真的可以嗎？”謝豪嘴脣微微顫抖，低喃着。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臉燒成了這個樣子還有恢復正常的機會。
白色繃帶下，那張幾乎融合在一起的五官，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嫌惡的別過頭的模樣。
雖然他們總說他是救火英雄，可這一點都不影響那些人看他的眼神當中佈滿嫌惡。
一開始他也嘗試過不畏懼別人的目光勇敢的走出去，可是當他跨出家門口的第一步就輸了。
他永遠都記得隔壁阿姨說的那些句話。
【長得那麼嚇人就不要再出來了。】
【別人說你是救火英雄，還真把自己當成英雄了，你這張臉我再多看一下，連晚飯都不用吃了。】
“我可以治療你的臉，但是作爲交換，你必須要站出來。”
顧南煙言盡於此。
“我不會隨便出手，你的死局我已經幫你破了，但我的局，你得幫我。”
顧南煙說話的時候眼神就落在他受傷的那一邊臉上。
謝豪知道這是一次擺在自己面前的機會。
“好。”
顧南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不會完全信任你，所以在這之前我只會爲你治療一次，等到事情過後再給你治療一次，兩次的修復手術足夠你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謝豪咬牙應道：“好。”
他沒資格和她談條件，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只是一瞬間，畢竟那毒藥始終來得太過於強烈，在那一瞬間想要活着的念頭，後面便是無盡的痛苦。
“今天你媽在醫院門口鬧了，我已經告訴她你還活着。”
丟下這句話，顧南煙離開了房間。
……
此時，距離醫院不遠處的巷子裏。
黃麗麗坐在長椅上整個人的情緒抑制不住。
她兒子還活着。
只要謝豪現在還活着，別的真的都不重要了。
啪嗒，啪嗒。
幽靜的巷子裏，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黃麗麗，謝豪的媽媽對嗎？”
黃麗麗擡頭看着陌生的女人，眉眼間的喜悅逐漸淡去。
眼前這個突然走近的女人，帶着一股濃烈的戾氣。
從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筆錢是謝豪留在我這的，他說等他過世之後就讓我交給你，只是沒想到時間提前了那麼多。”
林悅半蹲在黃麗麗的面前，伸手將手上的紅包遞到她的手裏。
“我是謝豪的朋友。”林悅溫柔的笑着，聲音也溫柔了很多。
“朋友？”黃麗麗太久沒聽到這個詞。
自從謝豪的臉受傷之後就沒聽過還有朋友。
“其實顧南煙跟我是認識的，我們是一個學校的學生，之前我就知道她有自大的毛病，但是沒想到她會害了謝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