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上下都溼了，一進來，衣服上的水就開始溼答答地往下滴。
阿善臉色不太好看，找了一雙拖鞋扔給她，又扔給了她一條毛巾，而後就自顧自往裏面走，沒再管她。
不多時，杜欣怡跟了上來，頭髮已經擦得半乾，但身上的衣服仍然是溼的。
“阿善，我身上黏噠噠的，很難受，我能不能在你這兒洗個澡？”
阿善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杜欣怡就站在原地等，直等到他同意爲止。
“杜欣怡，你說清楚吧，你究竟想幹什麼？”阿善真的受不了了。
在網上黑他的人是她，如今把自己淋成一個落湯雞站在他面前求原諒的人也是她，她怎麼就那麼多事兒？
更重要的是，她明明做過那些事，卻死不承認，簡直要氣死他。
“我真的不想幹什麼，我就是想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來而已。阿善，我們一起合作了這麼多年，你就這麼走了，我真的捨不得你，你辭掉你現在的工作，重新回來幫我化妝好不好？”
杜欣怡語氣裏帶着柔軟的祈求，若是在以前，阿善一定捨不得她這樣低聲下氣地求自己。
但現在，他沒辦法不將心腸硬起來。
“抱歉，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暫時沒有辭職的念頭。”
就算他有一天真的幹不下去，他也不會再回到杜欣怡的身邊，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無論到什麼情境下都適用。
不是他清高自命不凡，這些年，杜欣怡能在各大紅毯和頒獎禮上豔壓所有女明星，其中有一部分功勞來源於他。
隨着杜欣怡名氣水漲船高，她的脾氣也越來越大，阿善能明顯地感覺到，杜欣怡已經逐漸脫離所有人的控制了，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的她是可怕的，因爲你永遠都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明明是一個完整的健康的人，可她很多時候卻表現得像是有幾重人格一樣。
就像現在，他們明明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可她又要以這種方式闖進他的生活，妄圖將已經心灰意冷的他拽回去。
可他們真的還能回去嗎？
就算他真的回去了，他們之間，還能回到最初的樣子嗎？
永遠都不可能了。
裂痕已經擺在了那裏，永遠都無法再修復。
“阿善……”
阿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而後伸出手指向浴室：“浴室在那裏，裏面有乾淨的浴巾，你自己去洗吧。”
他不想再與她多說一句話了。
杜欣怡在原地站了幾秒，眼睛始終不移地看着他，過了幾秒，她垂下眼眸，點了點腦袋，轉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聽到浴室門關上的聲音，阿善渾身才慢慢地鬆懈了下來，整個人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睜着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吊燈。
想他跟在杜欣怡身邊這麼久，她什麼脾氣他沒忍受過？可是這一次，他們真的徹底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