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危機感席面而來,夏衿調整了一下呼吸,掛上檔,揚長而去。
月色正好,月亮或許知道一切,但它只是高高地注視着人間,隻字不提。
房間內,松歲寒幫鄧蘇酥上完藥以後,鄭重地向她道謝:“今天的事,謝謝你。”
鄧蘇酥覺得有點奇怪,這是她分內的工作。不需要老闆來道謝的。但是她看到松歲寒認真的態度,只好受下了。
鄧蘇酥終於得閒看一看松歲寒的住處,松歲寒的房間整體佈局呈灰色。傢俱也是暗色系,偏實用。家裏基本上沒有什麼裝飾品,唯一有色彩的可能就是松歲寒的酒櫃了。
裏面的酒倒是各式各樣,各種色彩。
別的鄧蘇酥也不方便多看,兩個人一齊坐在沙發上。氣氛瞬間有一點尷尬。
“咕~”鄧蘇酥不爭氣的肚子此時倒有些爭氣。
松歲寒單挑了一下眉:“你餓了?”
鄧蘇酥有點不好意思:“有一點,晚上喝的酒有點多,肚子裏沒有食。”
也不知道鄧蘇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及擋酒的事情,無論哪種,都讓松歲寒心裏有點小愧疚。
鄧蘇酥探着小腦袋試探性地問:“老闆你餓嗎?要不去喫點東西?”
松歲寒是需要控制體重的,但因爲愧疚感作祟,便應下了。
兩人去地下車庫取車,鄧蘇酥奔着保時捷和法拉利那幾輛車走去。
結果不多時兩人站在了一輛長安前面。
鄧蘇酥是有些意外的,但也不過問,一輛車,代步嘛,能開就行。便自覺地進了主駕駛。
鄧蘇酥便系安全帶邊問:“老闆想喫什麼?”
松歲寒眸光暗淡地看着前面:“都可以。”
鄧蘇酥便不再多說,踩離合,掛擋,鬆手剎,一氣呵成。剛要鬆開剎車,就被松歲寒制止了。
“等等。你喝酒了,我來開吧。”松歲寒突然叫停鄧蘇酥。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
鄧蘇酥和松歲寒換了一下位置。
“喫什麼?”松歲寒邊系安全帶邊問。
“燒烤吧,可以嗎?”
這個時間營業最多的就是燒烤店了,松歲寒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她是一個懶得在小事上做決定的人,鄧蘇酥果決的態度倒是讓松歲寒省事不少。
鄧蘇酥下車後,跑到主駕駛想給老闆開門,卻發現松歲寒已經自己下來了。
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但這也絲毫不影響鄧蘇酥喫燒烤的好心情。
她帶着松歲寒找到了一處人很少的露天餐位。
雖然是晚上,但安保工作還是要到位的。
鄧蘇酥這回還沒等松歲寒坐下,飛快地抽出桌子上的紙巾爲松歲寒擦凳子。
松歲寒覺得這個小朋友時刻都能給她驚喜。
兩人就坐,鄧蘇酥招呼老闆點餐,只問了松歲寒有沒有忌口。
松歲寒答沒有之後,鄧蘇酥就自行點餐了。
“這個,少放辣。”
“麪包片上多撒糖,火輕點,別烤焦了。”
“……”
老闆一一記下之後便去準備了。
鄧蘇酥本想紳士做到底,爲松歲寒燙杯子。
這種大排檔的杯子,是需要燙一燙纔可以喝的。
可沒成想,鄧蘇酥剛擡手,面前便遞過來一支裝滿熱水的杯子。
鄧蘇酥擡頭看到松歲寒已經開始燙第二個杯子了。有些泄氣,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等到菜上來的時候,鄧蘇酥剛要和松歲寒介紹都是什麼菜時,松歲寒拿起一個腰子就開始擼。
“這腰子有點老了。”
鄧蘇酥忍無可忍:“老闆,你是來過這種地方嗎?”
“爲什麼沒來過?”松歲寒不解。
“女明星不都是出門就五星級餐廳的那種嗎?”鄧蘇酥小聲應道。
“哦,那可能我這個女明星和別人有點不一樣。”松歲寒嘴角含笑,將剩下的腰子一起擼了下來。
微風拂動了松歲寒的頭髮,松歲寒伸手打理。
鄧蘇酥不知道在哪裏聽到這樣一句話:“女人不經意間撩動頭髮的時候最美。”
之前她不覺得,現在她覺得這句話實在太對了。
松歲寒簡直就和童話裏走出來一樣美。
松歲寒又看到小朋友第一次看自己時的神情了。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爲什麼總是這個眼神看着我。”
“因爲你好看呀!”鄧蘇酥眼睛發亮的說道。
松歲寒竟然罕見地生出了一絲不好意思,拿起餐盤上的麪包片啃了下去。
“老闆,你知道我臉上的墨水是怎麼弄上的嗎?”鄧蘇酥看着松歲寒一臉神祕地說。
“……”
鄧蘇酥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松歲寒,當然那些評論和自己心裏想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說的。
“你和你曾經的戰友住在一起呀。”松歲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倒是鄧蘇酥,小嘴一直巴巴個不停。
“當時我倆剛認識的時候,她可不喜歡我了,以爲我是個嬌滴滴的小丫頭。”
“我雖然當時沒跟我爸學到什麼身手,但是我小時候可沒少和人打架。我也是被打到大的。”
“後來有一次偶然間,我幫了夏哥一個小忙,我倆就成了最好的好哥們了。”
如果鄧蘇酥這時候接着往下說,幫的小忙是什麼,有沒有受傷,傷勢怎麼樣的話,說不定就是另一種結局了。
但鄧蘇酥不是一個會賣慘的人,小撒嬌可以,賣慘鄧蘇酥還是學不來的。
松歲寒聽着鄧蘇酥講述自己的故事,竟也不覺得煩。
比那些刻意找話的場景輕鬆多了。
兩人的談話就按照鄧蘇酥一堆松歲寒一句的規律進行着。
不多時,倆人都喫飽了,其實基本上都是鄧蘇酥一個人喫的,松歲寒除了剛開始的腰子和麪包片以外沒喫多少。
松歲寒實在佩服鄧蘇酥邊滔滔不絕邊往嘴裏一直塞的能力。
酒足飯飽,該打道回府了。
松歲寒將車停進了地下車庫,本想在這裏就讓鄧蘇酥回家的。可鄧蘇酥執意要送松歲寒到家門口。
“我又不是小孩子。”松歲寒無奈。
“但我是你的保鏢。”鄧蘇酥一臉認真地講道。
松歲寒犟她不過,便由着她去了。
鄧蘇酥或許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小舉動,爲松歲寒省去了多大的麻煩。
松歲寒非常怕晚上一個人坐電梯回家,如果鄧蘇酥只送到樓下,她是絕對不好意思要求鄧蘇酥將自己送上樓的。
每次自己回家都是心驚膽戰,到家都要緩好一會兒。
鄧蘇酥看着松歲寒進了家門口,一臉任務完成的滿足感轉身回去了。
鄧蘇酥幾乎是跳着進的家門,一進屋便看到夏衿冷着臉坐在沙發上。
“還知道回來呀。”夏衿不鹹不淡地說道。
鄧蘇酥知道夏哥生氣了,趕緊將鞋和鑰匙甩到一邊去。就往夏衿懷裏撲。蹭着夏衿的頸窩。
夏衿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生氣歸生氣,抱還是要抱的。
“夏哥,我以後工作忙起可能真的這麼晚纔回來了,你就別等我了。”鄧蘇酥在夏衿懷裏嚶道。
原來是以爲自己單純因爲她回來晚而生氣,夏衿突然想起來什麼,趕緊將鄧蘇酥推開。
上上下下細細看了一圈,尤其是脖子,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才勉強放下心來。
鄧蘇酥有點看不懂夏哥的操作,但是看她在自己脖子上細細勘察的眼神,傻子都猜出來夏衿想得是什麼了。
“你幹嘛?”
“哼,當然是看看你有沒有被喫抹乾淨。”夏衿沒好氣地說。
“怎麼會,你爲什麼這麼想?”鄧蘇酥皺着小眉頭問道。
“我看到你和那個女人進了她家。”夏衿提到這個就來氣,“我那時候回家看到你在追車,我以爲出了什麼事,趕緊開車跟了過去,看到你開開心心地跟着人家進了家門。”
夏衿自然跳過了自己車撞在路邊的事情。
“哪有開開心心呀?你竟胡說!”鄧蘇酥氣鼓鼓地說道。
“那你還是跟人家進了家門不是嘛。”夏衿故意追問。
“那是因爲,那是因爲……”鄧蘇酥有點不好意思。
“因爲什麼?”她越這樣,夏衿越着急。
“因爲我留鼻血了……”
“!!!”
“鄧蘇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見到個好看的就留鼻血了?”夏衿瞬間被點燃。
“哎呀,不是,是因爲我今天喝了點酒,到家以後我以爲老闆被人帶走了,就趕緊追,可能有些幹,車在她家樓下就流血了,她才帶我上去的。”鄧蘇酥連忙解釋,她可不想被夏衿趕出去。
“所以你們倆在她家待了那麼久?”
“我們去吃了燒烤,你聞,我身上現在還有味兒呢。”鄧蘇酥拽着自己的衣領往夏衿的鼻子邊上湊。
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夏衿覺得也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飽了鄧蘇酥一會,就讓她回房了。
她今天一整晚的工作都沒有做,都賴這一件事搞得她心急如焚。現在鄧蘇酥也回來了,她終於也能搞一搞工作了。
夏衿打開電腦,沒一會功夫,便在瀏覽器裏打出了“松歲寒”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