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這些員工日常需要面對的挑戰之一。
有些人會因爲害怕出現意外,一步一步完全恪守原來的世界線去做事,但往往即使如此,也無法避免出現意外。
晏雙從來不會那樣去做,他有他自己的看法。
書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書中所有的人物全部都有自己的人設、思想,哪怕一個小動作不對,或許對方都會產生不一樣的念頭,從而作出和原書不一樣的行爲。
想要絲毫不差地走出一模一樣的劇情,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晏雙認爲許多人的失敗就是因爲太迷信穿書局提供的原書劇情。
所以他從來都是對人設恪守,對劇情采取靈活變通的態度。
高風險高收益。
至今爲止,尚未翻車。
只要用心的話,一切劇情或者人員都能爲他所用。
上一次紀遙給了他一百萬。
那筆錢本不該在劇情線上產出,於是毫不意外地被秦羽白撕碎了支票。
之後,秦羽白又給了他一百萬,但沒有直接給他,而是以他的名義捐給了福利院,照理說這也不是劇情線該產出的金錢,系統後臺卻認可了這筆資金。
這也許是可鑽的一個空子。
下車前,晏雙將支票遞還給身邊的保鏢,“麻煩交還給紀先生,請他以我的名義將這筆錢捐贈給星星福利院。”
保鏢連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說就接過了支票,“好的,沒問題。”
這樣的表現令晏雙不得不懷疑紀文嵩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紀文嵩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在他面前一覽無餘,別妄圖耍任何花招。
這的確是個很棘手的人。
不過目前看來,他們兩個的利益是一致的。
紀文嵩應該不會干涉他與紀遙之間的事情,甚至紀文嵩還暗示了他加大力度,讓晏雙好好玩弄一下他這個親生兒子的感情。
真是個好父親啊。
一小時後,晏雙詢問系統後臺的金錢數目,得知又增加了一百萬後,立刻就開心得合不攏嘴。
判斷正確!
只要不經他的手就不會受到干涉。
好好好,不就是給紀遙上一課嗎?
如果紀文嵩需要,他可以給紀遙上他個十七八節課,只要紀文嵩願意給“補課費”!
中午魏易塵來接晏雙時,晏雙難掩滿臉的好心情,剛上車就要去抱魏易塵,伸出的手臂被一張薄薄的紙幣擋住。
晏雙不客氣地先抽出魏易塵指尖的紙幣,“什麼意思?”
“包車。”魏易塵淡淡道。
晏雙噗哧一笑,還是上去抱着魏易塵寬闊的肩膀蹭了一下,被魏易塵從肩膀上毫不留情地撕扯了下來,“坐好。”
看來我們的管家又恢復了理智啊,晏雙笑眯眯地想,縮回副駕駛,聞了聞錢上的味道,是那種從印鈔機裏剛剛出來的新鮮的油墨味,“你很喜歡現金啊。”
“你不喜歡嗎?”
“我都喜歡,”晏雙眯着眼睛,笑得像個小賊,“我不歧視金錢呈現出來的任何形式。”
“包括支票?”
他看紀文嵩的作風,不像是能容忍別人跟蹤的。
“他沒那麼大的本事。”
果然。
“秦總自然有秦總的辦法,”魏易塵含蓄道,“不一定非要派人跟着。”
晏雙一點就通。
秦羽白在紀文嵩那裏安插了奸細。
就是不知道這顆棋子到底落得有多深了。
晏雙對秦羽白瞬間刮目相看。
能在控制慾如此之強的紀文嵩手下安插人,能力可見一斑。
原來秦羽白也不是純瘋狗啊。
不知道秦羽白是不是又犯了雄競的病,魏易塵停下來的地方也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同樣的擁有美麗的侍女。
晏雙感覺自己像是時光回溯了一樣,在看到一身銀色西服臉色陰沉的秦羽白時,才恍然回過了神。
身邊的侍女爲他拉開凳子,晏雙忙不迭地道謝,坐在了秦羽白的對面。
秦羽白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眼睛一下一下地小刀子一樣地去剮晏雙的臉。
初見晏雙的時候是在一場酒會。
晏雙來打工,是臨時的服務生,大概是太累了,偷偷地靠在一邊陰影處休息,他摘了眼鏡,用袖子去擦眼鏡上濺到的酒漬,秦羽白驚鴻一瞥,就把這個人記住了。
也許是看的時間久了,現在晏雙即使是戴着那副眼鏡,秦羽白也能很清晰地在心中描摹出他的輪廓。
像又不像。
樣子像。
個性真是一點都不像。
秦羽白不開口,晏雙也裝啞巴。
虐戀精髓之一不就是兩個人互相有話不說,激情裝死。
菜餚一道接着一道上來,喫完一品下一品,每一道菜都相當美味。
秦獸的伙食果然永遠不會讓他失望。
甜品是一道雪白的像泡沫一樣的菜品,入口即化,晏雙細細品嚐,喫到了很新鮮又複合的水果甜味,味道一流,只可惜幾口就沒了。
“把我的給他。”
晏雙擡起眼,秦羽白正在用溼毛巾擦手,眼睛專注地盯着他自己的那雙手,看也沒看晏雙一眼。
侍女連忙將秦羽白麪前的碟子端到晏雙面前。
晏雙在美食和虐戀之間忍痛放棄了前者,放下勺子,淡淡道:“我喫飽了。”
釋放了示好的信號卻被拒絕,秦羽白擦手的動作頓住,銳利的眼眸上揚,“怎麼,還要蹬鼻子上臉?”
晏雙還是不理他。
秦羽白手上攥着溼毛巾,恨不得把晏雙抓過來,也狠狠給他來上一耳光。
“愛喫不喫,撤了!”秦羽白將毛巾摜到一邊,對侍女厲聲道。
侍女又忙不迭地將那一份甜品端了下去。
空曠的房間內霎時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秦羽白大約是偏愛自然風景,這房間也是兩側落地的窗戶,光線通透又明亮,落地窗戶外綠樹成蔭,讓人簡直分不清到底是室內還是戶外。
晏雙坐在座位上,兩側的光都打在他一個人身上,像是舞臺劇上的主角。
他唯一的觀衆正坐在他對面,冷漠又挑剔地打量着他,不知又將要他出演什麼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