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雲正在緩慢地穿着外套。
他的傷還沒好全,只是實在不想繼續再待在醫院裏。
晏雙推門進來,先呼出了口寒氣,臉上驚喜道:“你自己衣服都穿好啦。”
戚斐雲目光閃動,將晏雙整個人收入眼簾,淡淡道:“嗯。”
除了他一開始住院的那幾天,晏雙偶爾還來看看他——大多也都是飯後看他一眼就走,其餘的時間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算起來,他好像有足足兩週多的時間沒有見到晏雙。
伸入衣袖的手臂頓了頓。
他竟將日子記得這樣清楚。
“真棒——”晏雙用誇小朋友的語氣誇了他一下,搓了搓手,道,“外面好冷,你穿得太少了。”
“不要緊,”戚斐雲穿好外套,“一會兒功夫,沒事。”
“盛哥他今天店裏太忙,沒空過來,所以得麻煩你的助理開你的車送我們回去了。”
他一長串話說完,戚斐雲只回了兩個字,“盛哥?”
“對啊。”
晏雙過來扶他。
對還沒有刷完劇情線的渣攻他可是很愛護的。
“就是你鄰居,盛光明嘛,他開了家蛋糕店,做的蛋糕非常好喫哦。”
戚斐雲的胳膊被晏雙攙着,鼻尖似乎隨之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甜氣息。
晏雙白皙又小巧的下巴埋在鵝黃的毛衣裏,小小的伶仃的一點,藏在裏面若隱若現,美麗異常,總是吸引着戚斐雲的視線。
戚斐雲其實內心也很喫驚。
他在住院的時候,別的倒沒什麼,就是時常地……想見晏雙。
或許是因爲肉-體上有了關係的緣故。
戚斐雲一直都若有所思的,被晏雙攙扶着進了車後座,“小心啊。”
晏雙虛虛地罩了一下戚斐雲的頭頂,戚斐雲自然也很配合地低了頭,前排駕駛位上的助理看到後面這樣“和諧”的一幕,不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戚斐雲名義上是在“修養”,其實根本不得安寧。
剛做完手術那幾天還好,病房裏還算清淨,後面戚斐雲精神稍微好了一點兒,醫院裏的教授專家們就開始拿着片子和手術方案請戚斐雲“指點”了。
助理也免不了從旁幫忙,就看着戚斐雲拖着病體,一臉倦容地與衆人商討手術方案。
活生生的把病房變成了會議室。
如果不是戚醫生實在太虛弱,說不定他們都要推着輪椅把人推進手術室操刀呢,助理忿忿不平地想。
更讓助理替戚斐雲感到難受的是,晏雙每次來醫院都是直奔飯堂,在飯堂風捲殘雲品遍美食後,便到他的工位上泡一壺茶,懶洋洋地邊喝茶邊消食,總是他忍不住去催晏雙看一看戚斐雲,晏雙才一副敷衍的態度端着茶杯進去。
明明戚斐雲的病房就在前面呀。
晏雙還理直氣壯地說:“我又不是什麼仙丹妙藥,我看他,他就能好得快點嗎?”
助理無言以對,心想你怎麼這麼對你男朋友。
這樣完美的男朋友,如果是他一定供起來!
不不不,他的意思是女朋友。
助理胡思亂想着,起步的時候有點猛,車向前一竄,後排傳出來一聲驚呼。
“你沒事吧?”
晏雙挽着戚斐雲的胳膊,滿臉緊張道。
“沒事。”戚斐雲輕皺了皺眉。
“你小心點,”晏雙臉色不好地透過後視鏡看向前面,語氣略帶指責,“他傷還沒好呢,要是崩了又得回去。”
“對不起對不起……”
助理不住地道歉,心裏卻又感到了一陣鬆快。
兩個人的感情還是挺好的嘛。
車到了地方,下車就是一陣凜冽的寒風,戚斐雲卻沒有感到太冷。
晏雙帶了條披肩放在車裏,在下車前就替他披上了。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晏雙略有些費力地摟住戚斐雲寬闊的肩膀在寒風中前行,“要不然真凍死了。”
柔軟的羊毛披肩隨着寒風在臉頰處輕輕地拍打,戚斐雲低頭,目光凝視着晏雙的臉,從光潔的額頭到優美的鼻樑曲線再到那兩片豐潤的紅脣。
一進公寓內,如春天般的溫暖立刻就包圍了兩個人,晏雙放開手,鬆了口氣,對戚斐雲露齒一笑,“好了,我真怕你凍感冒了。”
戚斐雲這段時間幾乎一直在臥牀休息,無可避免地染上了一絲病容,看着瘦了一點,頭也也長了一點,前額的短髮蓬鬆地搭在兩鬢,黑色的發尖快觸到他淡灰色的瞳孔,他輕眨了下眼睛,像是要將那簇黑髮趕走,“不會的。”
晏雙扶着他進了電梯。
“不會什麼呀不會,你現在身體正是在自我修復的時候,全身的細胞都在爲修復你身上的傷口努力,其他地方防禦得自然就少了,很容易感冒的。”
作爲一個醫生,戚斐雲覺得晏雙的說法既幼稚又無知,但跳脫出他的職業,他竟覺得這句話非常的可愛。
電梯門緩緩關上。
這是一個工作日,公寓裏的住戶也不多,電梯上亮的燈也只有他們那一層……戚斐雲心思短暫地轉了一圈,他轉過臉,語氣溫和,彬彬有禮地向晏雙提了個請求,“我現在想吻你。”
晏雙先是一怔,隨即大方道:“好啊。”
戚斐雲俯下身,他做這個動作腰腹仍然是略有些疼,而這種疼痛卻令他感到一種別樣的……亢奮。
晏雙很配合地微微踮起腳。
幾個渣攻的身高都差不多,比他高,但又不會差距太大,輕一踮腳就能接吻的完美身高差。
晏雙的原則是——工作可以認真,其餘他就懶得敷衍了。
他也算看過戚斐雲幾次,不過一看戚斐雲那個嬌花照水的柔弱模樣,立刻就不感興趣了。
刷不動劇情的渣攻,要他有何用!
現在戚斐雲出院了,最起碼站臥不成問題,晏雙覺得是時候了,刷劇情吧!
兩人一直熱吻着出了電梯,手指按上指紋鎖的密碼,悅耳的聲音傳入耳中的同時,戚斐雲身上的羊毛披肩就被晏雙粗魯地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