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書劍雙龍行 >第八章 劍神
    “若是有朝一日你也修煉到絕頂,我的天抉就比不上你了。”

    正在霍白嘆息的時候,季延的身形突然有些虛化。同時,霍白瞪大了眼睛。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後心,匕首上並沒有傳來涼意,似乎它被一直捂在某人的懷裏,有了某個人的溫度。

    一場戰鬥下來,霍白的真元早已見底,即使在一瞬間調動真元抵禦,但仍沒有讓匕首前進的速度減少半分。

    正在這時,霍白的背後才傳來季延的聲音,

    “師兄,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有點仁慈過頭了。”

    “我在想,當初師兄師姐被你殺光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是現在這個表情。”

    霍白猛地推開身後的季延,身前季延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身後季延的身體像破麻袋一樣倒下,倒下前他發出了像破風箱一樣“嗬嗬嗬”的聲音,像是在笑。殘存的那隻手上,還握着一隻沾了血的匕首。

    是分形劍訣?這不是劍宗舵主馮博文的劍訣嗎?霍白內心疑惑,剛想發問,便感覺到喉嚨有什麼東西正在涌出。

    是血。

    它像水壩崩塌一般不停的從喉嚨裏涌出,很快就從霍白的嘴角溢了出來,腥甜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和大腦。

    霍白坐到了地上,靠着坍圮的城牆,表情有些頹然。

    有多久沒有感受到血的味道了?連他自己也有些記不清了,舌尖的味蕾發出痛苦的嘶鳴,口腔裏猩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滴在白衣上泛出血花,在夜色下到像是黑色在蔓延。

    眼神有些模糊了,霍白看着躺在地上“嗬嗬”笑着的季延,竟有些哭笑不得。

    下一秒,一把白色的巨劍,泛着沖天的光華斬在了季延的身上。

    “你不該在這裏受傷的。”伴隨着巨劍到來的,是一個渾身泛着白光的人形,他從巨劍上一躍而下,並沒有管在巨劍下的季延,而是徑直走向了廢墟旁癱坐的霍白。

    霍白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有些呆滯,只是盯着白色巨劍下不成人樣的季延看着。

    人形的光輝漸漸散去,露出了老劍神的臉。

    “我對你很失望。”老劍神說。“你來這裏的任務是追擊傅天河,但你卻在這裏跟無關人士打成這樣。”他從腰間的收納袋裏拿出一瓶丹藥,拔出瓶塞,倒出一顆餵給了霍白。

    “坐好,我先給你療傷。”老劍神擡手掐出幾道氣訣,打在了霍白身上,勉強止住了流血。

    霍白雙膝盤坐,開始跟着老劍神的氣訣壓制傷勢。

    “傷口不致命,沒有傷及五臟,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事了。”老劍神說着運起真元,開始幫霍白疏導經絡。

    “傅天河他們是往北逃了吧。”老劍神轉頭望向北方,他的眼睛像是穿透了遠山,看向了遠處狂奔的馬車。

    霍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體內的真元恢復了一點點,現在正在慢慢壓制傷勢。

    季延的匕首並沒有穿透他的心臟,似乎是因爲自身傷勢過重,那本來應該致命的一刺偏了個角度。

    “這個人是你當初的同門嗎...還真是不擇手段,不愧是當年傅天河教出來的學生。”老劍神又把眼神轉向了地上不成人形的季延。

    “...我也是傅天河的學生。”霍白說。

    老劍神瞥了一眼霍白,霍白有些知趣的低下了頭,躲避着老劍神的視線。

    “看來這個人對你有些其他的意義,不然你也不會被他刺中了。”老劍神說。

    “他是我曾經的師弟。”霍白說。

    “哦?我記得。你當初應該把傅天河手下的弟子都殺光了纔對。”老劍神皺眉,“這陰溝裏的老鼠,竟然還在我們眼皮底下躲了那麼久。”

    “他精通陣法,應該是當初把封城大陣撕開了口子。”霍白說。

    “一心難二用,在精通陣法的同時他的劍還能與你匹敵,你的劍心有些鈍了。”老劍神面無表情的說。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流高手的頂峯,而你已經觸及了絕頂的門檻,你沒有留手,我很難相信。”

    霍白擡頭想解釋什麼,但牽動了胸口的傷口,一陣疼痛襲來,他嘴角有些抽搐。

    “無需多言,恢復一下吧,回去禁足三個月,不許出城。追擊傅天河,由我親自來。”

    霍白喘息了一下,呼吸漸漸穩定了起來。

    “我知道了。”他說。

    “父親。”

    ...

    季延給的馱馬質量還是很好的,至少在這段時間,向北一路走了至少三十多里路。

    馬車裏的傅卿已經被顛出了蚊香眼,車外駕車的老頭子甚至能聽到前面兩匹馱馬粗重的呼吸聲。

    “老...老頭子,我們還要跑多久...”

    車裏傳來傅卿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明顯是暈車的有些厲害。

    “你就當是在玩騎大馬遊戲吧,你小時候可喜歡了。”老頭子在外面說。

    “騎大馬哪有那麼久的,老頭子,我受不了了,顛得腿疼。”

    老頭子思考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希望你季師兄能多撐一會吧。”他將馬車停下,轉頭掀開簾子,結果傅卿還沒等他掀簾子就靠在窗戶上哇啦哇啦的吐了起來。

    “你是不是男人啊,坐個馬車都能這樣。”老頭子鄙夷道。

    “你坐坐試試。”傅卿沒有理老頭子,只是自顧自嘔吐。

    “這種車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坐的多了,車裏好幾個姑娘的事老頭子也不是沒做過,這種振動,就當是增加情趣了。”老頭子吹着鬍子說。

    傅卿沒有說話,只是向着老頭子豎起了大拇指。

    “先別說這個。”老頭子做個了噤聲的手勢,“我好像聞到了,烤什麼肉的味道。”

    “老頭子你餓了?”傅卿從懷裏遞過去一個餅,老頭子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

    “餅哪有烤肉好喫。”老頭子說。

    傅卿好像聽懂了老頭子話裏的隱喻,一老一少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咱喫飯的傢伙帶來了吧。”

    “嘿嘿嘿,你猜。”

    老頭子把頭塞進車窗,傅卿遞過來一個洗得發白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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