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手臂上青筋暴起,很明顯,手的主人正在暴怒。
三天前,隱鬼突襲了鄂城將軍府,趙將軍重傷,郢都隊伍一樣損失慘重。
這消息像是病毒一樣傳開了,甚至已經傳到了郢都那位帝王的耳朵裏。
“朕要親征!朕要親征!”
偏殿裏的帝王不停的叫囂着,似乎親征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一樣。
“陛下,親征一事,還請三思啊……”一邊的掌印宦官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他可不想跟着皇帝去親征一個連總部都不知道在哪的危險組織。
“大楚是朕的天下!他們憑什麼在朕的天下撒野!”
又是幾個花瓶被丟了出來,宦官們只敢埋着頭跪着,膽子小的已經哭了出來,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陛下,還請陛下息怒啊……”掌印宦官也是一陣頭皮發麻,生怕這帝王把花瓶砸在自己的頭上。
“劉中官,把國師叫來,朕要商量事宜。”
直到把桌子上能丟的東西全部都丟出去了以後,帝王終於是平靜了下來。
“是!”
掌印宦官早已嚇得雙腿打顫,聽到帝王的命令後卻是如蒙大赦,急忙快步走出了偏殿,恨不得自己多生上兩條腿。
大楚的國師,就是升龍堂的副堂主,趙楚安。
至於升龍堂主,早在幾年前就進入了閉關。閉關之前留給了趙楚安一句話,教他在自己出關前暫時接管堂主的職能。
按理來說,這個國師應該是由升龍堂主來擔任的。但也是因爲這升龍堂主的閉關,國師之位就交給了趙楚安。
此刻掌印宦官要去的地方,正是趙楚安所在的國師府。
趙楚安並不是個很老實的人,但他對升龍堂主是絕對的衷心,所以他管理的這段時間升龍堂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除了隱鬼這件事。
趙楚安並不是沒有調查過隱鬼的過去,但它就像楚國的影子一樣,似乎從大楚十五年前建國起就一直存在了。
但再往下,他就不敢再查了。
沒錯,不是沒有線索,而是接下來的線索已經不能再查下去了。
似乎隱鬼這個組織的出現,牽扯了太多的東西。
包括這朝堂之上,甚至都有隱鬼的影子。
所以他只能在各地設置分部用來遏制隱鬼的發展,但不得不說,效果甚微。
“微臣趙楚安,參見陛下。”
聽了掌印宦官的話,可把趙楚安嚇了個夠嗆。急忙火急火燎的從府裏趕了過來。剛邁進偏殿,便直接向着楚皇作了個揖。
作爲國師,或者說,作爲升龍堂的副堂主,他還是有些特權的。至少不用向其他人一樣行跪拜之禮。
“趙卿,鄂城這事……”
楚帝並沒有客套,也沒有考慮給他留面子,但沒想到趙楚安更上道,聽到這句話是直接跪拜了下來。
“臣知罪!”
“哦?那你說說,你有什麼罪?”楚帝看到趙楚安跪的這麼幹脆,表情也緩和了一些。
“臣自知鄂城一事,臣有失察之罪,請陛下責罰!”
說着他便再次埋頭拜了下去。
“隱鬼之事,牽扯甚多,除非升龍堂主出關,他人斷不能解決!”
聽到升龍堂主四個字的時候,楚帝的臉明顯的有些難看。
“升龍堂主閉關許久,若是中斷怕是會得不償失。愛卿若是沒有良法,怕是要白費功夫。”
他有些沉吟的說。
楚帝其實是不希望升龍堂主出關的。
十五年前七國定下的規矩,七大宗門宗主皆可與七國帝王平起平坐。
若是升龍堂主一來,自己的權力必定會遭到分割。這可不是楚帝想要看到的。
“陛下,臣就算赴湯蹈火也要找到……”
“算了,愛卿還是趕快回去處理事務吧。”
趙楚安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楚帝打斷了。
三兩句把趙楚安打發走,楚帝有些鬱悶的敲着桌子。
這該死的趙楚安,只要是想讓他乾點實事他就嚷嚷着要去找堂主。明擺着就是一副擺爛的樣子。
也就拿俸祿的時候願意幹點活。
“趙卿可謂是出師不利啊……”
他擡頭看着牆後掛着的大楚江山圖,地圖上鄂城的位置,被硃砂筆圈了一個紅點。
“帝星的事情暫且可以不管,但是……”
“隱鬼……”他的雙眼露出仇恨的表情,“必須死。”
臨近傍晚,天色有些昏沉。
一直信鴿從皇宮放了出去,撲騰了幾下翅膀,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那個領着郢都隊伍前去鄂城的趙竟先,是楚帝手下的人。
……
紅衣坊。
錢塘不停的咳嗽着,他的背傷因爲處理的不太及時,抑或是刺客們兵器上上淬了毒,導致現在依然有些虛弱。
而傅卿和周星雲,這兩天他們基本上全程待在紅衣坊裏。
雖然從隱鬼前幾天的行動來看,圍攻紅衣坊只是爲了掩飾進攻將軍府的意圖,但前幾天周星雲和錢塘的那一戰也確實讓隱鬼和紅衣坊結下了樑子。
這幾天紅衣坊都沒有開門,那天的火撲滅後立柱已經搖搖欲墜,只能先行修補。
“哥哥。”
聽到錢塘的咳嗽聲,妞妞的耳朵動了動,便伏上前握住了錢塘的手。
“沒事,妞妞,我沒事。”
錢塘有些憂心忡忡的摸了摸妞妞的腦袋。
“妞妞一直這樣不諳世事,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傅卿和周星雲,這倆人現在在幹着漁夫的活兒。
修補立柱並不需要他倆幫忙,他們倆乾脆就找了條小船拴在臺階上,去江裏釣魚了。
“這地方魚可真多。”周星雲有些喫驚的說道。
“你看,我這一杆剛甩下去,這魚就咬鉤了。”
紅衣坊最近都不招待客人,樓裏的姑娘也是樂的清閒。三五成羣的站在二樓的欄杆邊上,看着這兩人釣魚。
每當有魚上鉤的時候都能聽到姑娘們的驚呼聲。
這驚呼對周星雲來說極爲適用,就像是現在用帥氣的技術贏得女神的青睞一樣。他甩鉤更大力了,甚至把魚鉤甩到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