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道卻是移步到了三清殿內,他盯着面前高高供着的三清祖師像,有些感嘆的念着經文。
若有明眼人再此,定能聽出他念的就是“太上忘情篇”。
“師尊,聽說您在找我?”安山高又是不知從那個旮旯裏鑽了出來。
自從練成了感應篇中的“無距”後,他外出的次數明顯多了不少。
“山臨要回來了,他的廂房收拾好了嗎?”老道停止唸誦,轉而向安山高問道。
“放心吧師尊,我辦事的效率您是知道的。”安山高拍了拍胸脯。
“就連山臨師弟的便溺桶都是我親自刷的。”
“等他回來,你去山門外接他一下吧。”老道說。
“山臨這幾年在外面吃了苦,你個做哥哥的可得好好表示表示。”
安山高看着眼前婆婆媽媽的老道,鄭重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老爺子。”他輕聲說。
老道聽到他的稱呼也是微微一笑,但還是不忘一個暴慄敲在他腦袋上。
“當着三清祖師的面,你可不準叫我老爺子。”
“師尊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安山高馬上又鄭重其事的說道。
……
天水城。
此刻有一人正立在城主府上空,狂風吹着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而陰暗的房間內,韋九峯愣住了。
下意識的,他鬆開了手,姜紅魚捂着脖子慢慢的癱倒在了地上。
“那人是誰啊?是不是跟離藥宗有什麼恩怨啊?”
“誰知道呢,反正來者不善,牽扯不到我們頭上就行。”
見城主府許久都沒有回話,安山臨微微擡了擡眼睛。
“既然韋城主不願意出來,那在下就要請韋城主出來了。”
他雙手微微捏訣,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釋放出毀天滅地的攻擊。
而此刻的韋九峯,正靠在窗戶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中身穿書生長袍的男人。
那男人雖然穿着一身書生長袍,但怎麼看用的都是道門的招式。
“這是你計劃好的,對嗎?”韋九峯迴過頭,看向了癱坐在地上的姜紅魚。
姜紅魚此刻正捂着脖子艱難的咳嗽着,她透過窗戶,也看到了天空之上那到盛氣凌人的身影。
“不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她慢慢的擡起了頭。
“若是做什麼事都要定個計劃,那人生也太索然無味了。”她輕聲說道。
此刻她的眼神平淡如水。
“沒想到,你真的不是個書生。”
她看着天上閃爍着光輝的人形,有些感嘆的說道。
而此刻安山臨渾身真元流轉,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出驚天的力量。
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壓縮到了極致,背後隱隱出現了一尊神靈的虛影。
“何人在城主府鬧事!”
正當他將要向着城主府發動攻擊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安山臨微微眯起了眼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離藥宗,他們終於後知後覺的派出了高手來拱衛城主府了。
“在下只是來城主府尋人而已,談何鬧事之說?”安山臨攤了攤手,反問道。
“這狂生怕是要遭殃了,幾位長老皆是一流巔峯,離絕頂只差一步之遙,可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茶館裏的人又議論了起來。
總有些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只要火不燒到自己的頭上,他們就永遠也不知道疼。
距離城主府幾裏外的海邊,傅卿擡起了頭,看着城主府的方向。
“妞妞,我們去城主府吧。”他突然說道。
“好像安老闆要辦大事了。”
妞妞低頭撫摸着海水,感受着海浪撞在礁石上的聲音。
“好啊。”她輕聲說。
而此時的安山臨已經被四個身着黑袍的長老包圍在了中心。
面對着四位一流巔峯,他沒有絲毫懼色。
“尋什麼人能尋到城主府裏來?我看你分明就是在鬧事!”一位黑袍長老喊道。
“還想讓城主拿命來賠?想打我們離藥宗的臉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另一位黑袍長老沉着聲音說道。
房間裏,當韋九峯看到長老出面的時候也是眼前一亮。
並沒有跟姜紅魚廢話,他像是提小雞一樣將她拽了起來,拖着她走出了房門。
安山臨全程都沒有理會黑袍長老的話語,他瞪大眼睛搜索着將軍府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韋九峯提着生死不知的姜紅魚走出房門。
安山臨的瞳孔劇烈收縮。
剛剛走出房門的韋九峯動作一滯,他自然是感覺到了來自頭頂的磅礴殺意。
這渾厚的真元,十個自己怕是都不夠安山臨塞牙縫的。
心裏暗罵着姜紅魚找了個好靠山,他強打起精神,看向了頭上的身影。
雖然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畢竟還有四位長老在。
“我真是沒想到,姜紅魚連你這種高手都能勾搭上。”他有些心虛的說道。
“勾搭?”安山臨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下方的韋九峯。
“怎麼?難不成是你喜歡上這破……”
韋九峯的“鞋”字還沒有說出口,安山臨背後的神靈虛影便高高舉起了拳頭,向着韋九峯狠狠砸來。
這一擊甚至四位長老都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安山臨本身並沒有動。
但那神靈虛影卻迅如風快如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記重拳轟在了韋九峯的臉上。
韋九峯只覺臉上出現了一道龐大的推力,這一拳直接打斷了他滿嘴的牙齒,他打着旋兒飛了出去,接連撞斷了兩三堵院牆才勉強停了下來。
而姜紅魚也隨之脫手,她癱倒在了地上。
“狂生!你豈敢!”
四位長老反應過來後皆是大驚失色。
韋九峯基本上已經內定了離藥宗的宗主之位了,只不過宗主繼任大典還沒有舉辦而已。
而現在安山臨打了韋九峯的臉,就相當於打了整個離藥宗的臉。
安山臨並沒有理會四位長老,在下一個瞬間,他已經出現在了姜紅魚的身邊。
“書…生…”姜紅魚向着安山臨伸出了手。
安山臨無話,他慢慢的俯下身,任由姜紅魚的手觸摸着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