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安山臨沒了巨手的支撐從天而降,而安山高則是一步無距穩穩的將安山臨提在了手上。
“你是……師兄?”安山臨氣息微弱的問道。
安山高並沒有說話,他將安山臨穩穩的放在了地上,擡頭看向天上那座龐大的天門。
他的天師劍可不只是斬斷巨手那麼簡單,這一劍落下,甚至將借神狀態下的安山臨和禺虢強行分開了。
此刻的禺虢正站在天門邊上,低頭看着地面上的安山高。
“你是……道門的人?”禺虢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安山高舉起了手上的劍,露出了一絲笑意。
“太乙道門安山高,見過東海大神。”
禺虢眯起了眼睛。
“你想讓道門步盛京學宮的後塵嗎?”他半帶着威脅的問道。
“不敢不敢,但若是您要動我的師弟,就不是擡出天宮二字能解決的事情了。”安山高笑道。
“據我所知,天宮那邊也不會允許大神入世吧?”
“可你的師弟已經把神魂都獻給我了。”禺虢的眼神又轉向了安山臨。
“什麼?獻出什麼?大神我可沒聽到啊?”安山高摳了摳耳朵,露出一副耍白爛的樣子。
“你要不要看着我手裏這把天師劍,再說一遍?”
下一刻安山高已經正持手中的天師劍,眼神中滿是不耐。
“反正你的真身下不來,若是要跟我發火,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聽聞此言,禺虢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的真身確實不能隨意通過天門,天門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突破的東西。
就連比他還要高上一格的天帝,要強行通過天門也要耗費極大的心力。
就算是這次通過天門入塵世,也是靠着安山臨的強行請神才讓他從門縫之中得了先機。
只有找到請神之人的身體強行融合,他這縷神魂才能跟自己的真身取得聯繫。
許久,見安山高並沒有退讓的打算,禺虢微微眯起了眼睛。
“既然你不同意,那便請整個天水城來宣泄我的怒火吧。”
還不等安山高做出答覆,他便向着虛空緩緩招手。
遠處剛剛平靜沒多久的東海漫起了沖天的巨浪。
驚濤拍岸,天水城的整片海岸線都漫起了百丈高的巨潮。
安山高搖了搖頭,面不改色。
“我算是知道,當初大周的巨潮是誰的手筆了。”他輕聲說。
這漫天的海潮如同發瘋的巨獸,向着整個天水城碾壓而來。
而天水城的百姓則是紛紛躲入了房屋中,一天連續兩次看到這百丈高的海浪,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街道上無一不是奔逃的小販,而在高樓上的傅卿則是一臉的平靜。
人就算是騎上馬,也是跑不過海水的。
“妞妞聽到海水的聲音了。”妞妞輕聲說。
傅卿無言,只是抱緊了妞妞的身軀。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廢墟之上的安山高,安山高只是高舉着天師劍,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覺得,靠殺平民來泄憤,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他看着天門邊上的禺虢,十分平靜的問道。
禺虢用面無表情來回應安山高的疑問,他的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按。
緊接着,這龐大的海潮如同高牆傾塌一般,向着整個天水城壓來。
但此時,安山高動了。
一步無距踏上虛空,他緊握手中的天師劍,一手輕輕的拂過劍鋒。
並沒有多少蓄力的時間,下一刻,天師劍上泛起了奇特的光輝。
璀璨的像是神光,但神光的內裏,卻又像是隱藏着浩瀚的星空。
“師尊助我。”他輕聲說。
頃刻,一道青色的靈光從北方飛來。
橫跨幾千裏之遙,直指天師劍!
天師劍得了青光後似乎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變化,而安山高的背後,則是出現了一尊巨大的神靈虛影。
海潮將至!
安山高面不改色,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天師劍,劍刃上隱約出現了七道靈光。
而他背後的神靈虛影也是在一瞬間舉起了手中無數真元凝結出的天師劍。
面對着海潮,安山高將手中的劍重重的揮了出去。
無盡的真元在此刻如同井噴般爆發!他背後的神靈虛影更加的凝實,此刻它跟隨安山高的動作,將手中的巨劍重重劈下!
這是道門基礎劍訣中簡單的一招“鐵索斷江”。
但隨着安山高的揮劍,一道龐大的幾乎能夠分割天地的青色劍氣從天師劍中打出,在劍氣飛出的同時,暴烈的真元波動直衝天門之上!
無數的磚塊瓦片被這道波動轟成了齏粉,而這道碩大的劍氣直直的斬向了逼近的海潮。
“給我破!!!”
隨着安山高的一聲爆喝,這摧天的海潮被劍氣一分爲二,劍氣上攜帶着極高的溫度,無數海水在碰撞的時刻被這一劍蒸發。
劈碎海潮後,劍氣不停,一直衝到了東海。
蓬勃的海水在接觸劍氣時被蒸發出了大量的蒸汽,劍氣劃過的地方依稀能看到裸露的海牀。
一劍分海!
天水城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
禺虢愣了愣神,又把眼神轉向了北方。
“就連你也要來摻上一腳麼……”他喃喃的說。
“道門真是……一羣瘋子……”
而此刻的安山高緩緩落地,在傾盆的大雨中,他喘了兩口粗氣。
背後的神靈虛影已經消失,他微微擡起眼睛看着天門之上的禺虢。
禺虢並沒有多話,他看了兩眼安山高,似乎要把他的容貌記在心裏。
隨後便轉身,緩緩的走進了天門之中。
伴隨着轟隆隆的滾雷聲,那天門再次合上,在虛空之中消失了身形。
安山高鬆了口氣。
剛剛那一劍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和真元,再加上老道的助力,纔將這海潮劈開。
他又想到了小時候去東海觀潮時,看到傅天河輕而易舉的將同樣高的潮水轟碎時的情景。
“傅天河,還真是個怪物……”他喃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