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勁。
一般人或許沒辦法探查出來,只是覺得是遠處的山坡坡度很低,小路又過長,所以如履平地,但傅卿跟他們不同。
因爲傅卿就算是在平地上走,也跟爬山坡一樣艱難,正因爲如此,他對路面的坡度極爲敏感。
“是幻覺嗎?”傅卿盯着路面沉思道。
反正這條路他是不準備走了,既然體感跟視角起了衝突,繼續走下去應該是一無所獲的。
他的眼神瞟向了四周的景色,此刻完全聽不到任何風聲和蟲鳴聲,周圍安靜的有些反常。
…
“喂!有人嗎?聽到的出來回個話啊!”
此刻周星雲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確實也想到了這或許就是考覈的一部分,但着實沒有想明白該怎麼從這裏找到報名處。
他向着山頂行進了許久,一直走的頭昏腦漲嗓子冒煙,但那山坡依舊立在原地,完全沒有接近的地方。
“這東西……也太遠了吧……”周星雲穿着粗氣坐在了路邊,卸下背後的劍匣,劍匣落地激起了一陣塵土。
他還揹着龍喰呢。
這把劍被他調整到了只有上百斤的地步,而且隨着日子的推移還在不斷的增重。
如今卸掉了劍匣,他深呼吸了一口,整個人看上去都輕盈了許多。
“要不先去報名處再回來拿劍吧。”周星雲心裏盤算着。
他看着來回的路途,風景有些重複,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把龍喰調整到一萬多斤,這下這劍匣怕是除了絕頂之外,沒什麼人能將它擡起來了。
他再次環顧四周,他在這周圍搜索過了,林地茂盛落葉衆多,剛好可以利用樹葉將劍匣藏起來。
確定好樹葉將劍匣全部包裹住了以後,他滿意的在這落葉堆上插了一朵小花。
“好嘞,就這樣好了。”
周星雲稍微站遠了些,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他又稍微調整了枯葉的位置,直到無論從小道上哪個角度看上去,這都是一片普通的枯葉堆爲止。
隨後便是速度極快的爬坡時間。
腳步重踏地面,沒有了龍喰的配重,他的速度快的像是一道閃電,輕盈的就像是一片飄落的葉子。
周星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暢快的奔跑過了。如今小道上沒什麼人,他全力運起身法,想要試試自己的速度。
地面上被重重踏出數個腳印,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往前狂奔了兩三里路。
“這麼跑,肯定比傅卿快的多,到時候就在報名處門口抱個椅子,翹着二郎腿等着他氣喘吁吁的來吧。”周星雲心裏美滋滋的想。
但是結果並不如他所願。
他並沒有過多的留意周圍的景色,只是一味着悶頭往前衝,兩邊的樹木在他的奔跑下,迅速的向後倒退着。
就這樣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周星雲終於有些精疲力盡了。
“該死的路怎麼還不到……”他罵罵咧咧的說着,腳步也慢慢的停了下來。
隨處找了個枯葉堆準備坐下,正當走到路邊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他湊上前,瘋狂的扒開枯葉堆,果不其然,他的劍匣依舊好好的躺在那裏。
……
傅卿睜開了眼睛。
報名處是一個建造的比較潦草的草屋,上面龍飛鳳舞的掛着一個寫着“報名處”的木牌子,似乎建造者並沒怎麼用心。
他的眼睛裏閃爍着異樣的光彩。手上的袖子被挽了起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道即將結痂的傷口。
當察覺到這裏是一處陣法之後,他便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臂。
鮮血與地面接觸的瞬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陣法被破壞之後,展現在他面前的便是一道真正有坡度的小路。
感受了兩下,沒什麼不對後,他便拖着瘸腿,一路走到了山坡頂端報名處的位置。
這個地方還並沒有開門,但已經有幾個人排在報名處的門口了。
看他們的服飾,應該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傅卿也沒有上前攀談的意思,他隨處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等待着周星雲的到來。
不過以周星雲的思考方式,估計要察覺到陣法的問題,還要再等待許久。
那幾人看到一個瘸子少年艱難的從山坡下爬上來,也是並沒有與其交流的意思。
“段兄,看來今天這報名處怕是沒什麼人能進來了。”一個身着黑衣勁裝的少年對着一旁的少年低聲說道。
“再等等吧,湊不齊十個人報名處是不會開門的。”被黑衣少年稱爲“段兄”的少年閉眼冥想道。
“也不知道那個瘸子攜帶着什麼寶物,竟然能這麼輕鬆的破掉幻陣,果然能到盛京學宮求學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黑衣少年感嘆道。
“可以理解,能來到這裏,誰都有些壓箱底的東西的,儘量不要與他們起衝突最好。”段兄低聲道。
“我感知不到那個瘸子兄弟的氣息,估計身上還有什麼隱蔽實力的東西。”
這裏算上傅卿也只有七個人,人數並不足以讓報名處開啓。
要說爲什麼需要十個人才能開啓報名處,那是因爲報名處的一旁還樹立着一個木頭雕刻的小碑,碑上明顯存在十個缺口,傅卿稍微比對了一下,和自己手裏的報名牌非常契合。
到時候應該就是要將手裏的牌子裝進木碑上的缺口,才能將報名處打開了。
傅卿悄悄地的豎起耳朵偷聽着兩人的談話,而在他前面剩下的幾個人皆是身穿同類顏色的弟子服,似乎都是來自什麼宗門或者說組織的學子。
四男兩女,在傅卿感知中,幾人的實力皆是過了二流。
難不成實力到達二流是盛京學工入學的標準嗎?傅卿現在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真按照實力來報名,他十有八九是沒機會的。
他自然也不敢跟對方做過多交流,雖然身上並沒有攜帶什麼寶物,但此刻金牌打手還沒到,他還支棱不起來。
七人的隊伍隱隱分成了三個陣營,段兄和黑衣少年一隊,傅卿一隊,剩下的四人應該都是一個宗門的,自然也被傅卿劃成了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