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觀察的再仔細一點,可以看到角落處皆是有身着弟子服的人在管理治安。
傅卿站在窗臺上向下觀望着,很難想象在這麼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還會有如此繁華的一座城池。
“周星雲,該起牀了。”他對着牀鋪上還在打鼾的周星雲高聲說道。
今天是盛京學宮秋招考試的日子,吸引了很多本地居民和外地遊客的參觀,作爲一個單純靠盛京學宮建立起來的城市,招生之日算是盛京城的頭頂大事了。
大門的入口設置着一塊巨大的水晶屏幕,據說是盛京學宮幾位老資格的造物,它可以實時傳輸考生們的排名信息,劃分出順位榜單,算是新生入學時最有用的榜單了。
據說,每到這個時候,還會有大量的富商巨賈守在水晶屏幕的面前,等着尋找自己的金龜婿。
當然,商賈之中對於秋招感興趣的並不多。
秋招大多數招募的都是王公貴族子弟,對於商賈並沒有什麼好感,在這裏招女婿無疑是多此一舉。但偶爾還是會有些人來此地碰碰運氣。
萬一女兒將來能嫁入官宦世家,那對自己的生意發展也是極好的。
而此刻,學宮大門正對面的奢華酒樓之上,正肅立着一位身着錦衣華服的中年男性。
他身高八尺有餘,一雙劍眉尤爲引人注目,凌厲的丹鳳眼裏閃爍着別樣的光彩。若是再年輕上幾歲,定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翩翩佳公子。
他身穿一身深紅色的內襯,外搭繡着黑色雲紋的外套,光是腰間的玉佩,怕是都要值上千兩銀錢。
此刻酒樓的二層已經被他包了場,用來接待一位身份並不尋常的客人。
盛京學宮的現任大山長,傅青山。
“哎呀,哎呀,貴客駕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此刻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男人稍微調整了一下表情,滿面笑意的轉過了頭。
“傅山長,可真是幸會啊!”他笑道。
來人正是當初拉着傅卿和周星雲來到後山的老人。
他的服飾倒沒有什麼變化,表面話說的很好聽,但動作上卻沒有什麼尊重“貴客”的意思。
“傅山長最近可謂是精神煥發啊,看起來又年輕了好幾歲!”
“德瑛兄弟也是,定是生意又好了不少。”
兩人皆是面帶笑意的客套了一下,隨後便對坐在了二樓的露臺之上,觀望着對面龐大的水晶屏幕。
“德瑛兄弟,今日來看秋招,可還是爲了令愛?”傅青山飲了一口茶,低聲問道。
“小女不才,至今還未婚配,還是要勞煩傅山長多多費心。”德瑛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露出了慚愧的笑容。
也就在提及女兒的時候,他的眼神是柔和的,全然不復剛剛的凌厲。
“說來也是啊。”傅青山的眼神望向了樓下的人海。
“令愛這性格,確實有些不太好找夫君。”
“實在不行,就考慮一下學宮裏的老資格?他們可還都是打着光棍呢。”傅青山打趣道。
“這就恕難從命了,小女年歲尚淺,怕是伺候不了學宮裏的諸位大神。”德瑛笑道。
“等過了今年,令愛就十七歲了啊,姑娘越大可就越難嫁了。”傅青山吹着鬍子說道。
“所以還要勞煩大山長多多費心,以前那些想要湊近小女府邸的都被幾招轟出去了,這次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吧。”德瑛說着,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狹長的錦盒,緩緩的推到了傅青山的面前。
“若是能聘得甲等做女婿,德瑛這邊自然還有好禮重謝。”德瑛輕聲說道。
傅青山眯着眼睛打開了錦盒,當看到裏面的東西時,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哎呀哎呀,德瑛先生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啊,老頭子我怎麼好意思收呢。”傅青山笑眯眯的說道。
那盒子裏,靜靜地躺着一柄檀木摺扇,光看這木料和做工,怕是沒有幾萬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
打開扇面,一股蒼老感撲面而來。
這是一幅山水圖,沒有落款,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的手筆,單光是看這滄桑的年代感,扇面怕是要比扇骨還要更貴上一籌。
“德瑛先生真是大手筆啊,知道老頭子我好古玩,還特地送了這等好東西過來。”
“小小扇面,不足掛齒。”德瑛笑道。
“您只要能幫小生指點幾位人選便好。”
“可是這秋招算是學宮裏的頭等大事,老頭子我也是很難看出有沒有什麼黑馬啊。”
傅青山拿着扇子愛不釋手,來回把玩着,突然一把將扇子展開遮住了臉,另一隻手不老實的向着樓下指去。
德瑛見此笑意更甚,他順着傅青山手指的方向望去,剛好看到兩個少年正朝着盛京學宮的門口趕來。
兩人的穿着一黑一白,黑衣少年的腿腳似乎有些不方便,而白衣少年則是揹着一個碩大的劍匣,身材挺拔,眼睛裏閃爍着光,立在那裏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看氣勢則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
“當真是個絕妙的劍客,此人是傅山長看好的考生嗎?”德瑛有些興奮的說道。
“不,不是。”
此刻傅青山合上了扇子,眼神認真的看向了那兩位少年。
“劍客我固然看好,但我更看好的是那個瘸腿的書生。”
聽聞此言,德瑛的面容有些不悅。
“山長莫不是在消遣小生?”他低聲問道。
“不是。”傅青山一臉神祕的說。
“那山長爲何要找個瘸子?怎麼說四肢健全應該是最基本的條件吧?”德瑛一臉不耐的問道。
“嗯……怎麼說呢?”傅青山低頭沉吟道。
“他雖然是個瘸子,但總有些可取之處的,且看他的成績如何吧。”
此刻傅卿和周星雲已經進入了盛京學宮的大門,雖然感受到了異樣的視線,但是傅卿並沒有理會。
他現在必須全身心的關注在即將到來的測試上,無暇顧及其他。
而周星雲依舊是老樣子,邁着吊兒郎當的步伐,走進了盛京學宮的大門,
他並不像傅卿一般,那麼在意考試的成績,或者說現在酒還沒有醒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揮斥方遒。
在門口檢查了考試牌子,確認無誤後,他們便進了考場。
今天的考試題目有三樣,分別爲,御,射,樂。
顧名思義,御是駕車,射是射箭,樂便是考覈樂理。
校場之上擺出了一排木質的箭靶,而在另一邊,則是擺上了一排一排的硬木弓。
周星雲上前試了試木弓的勁力,他今天把劍匣塞的滿滿當當,甚至當初錢塘送他的黑鐵弓都被裝進了裏面。
“若是考覈要用這種沒什麼力道的弓,那就無趣了。”周星雲一臉不爽道。
傅卿也走上前,試了試木弓的力道。不過很可惜的是,他似乎連拉都拉不開,竭盡全力也只能讓弓弦略微彎曲。
看來射箭這項考覈只能放棄了。
騎馬他更是一竅不通,更不用說駕車了。樂理的話,他更是連樂器都分不清楚。
但凡見過老頭子的都說老頭子是全才,看來是自己學藝不精啊。
傅卿嘆了口氣,把眼神轉向了遠處。
在門外的時候不覺得這裏很大,但真正進來的時候才發現學宮似乎別有洞天。
似乎是運用了各種空間陣法,開闢出了一道道小門,小門之內便是一個個分考場。
靶場的另一邊便是馬場,裏面放着雜色各異的各種馬匹,看成色皆是中上等。
“哦?還能自己挑選馬匹嗎?”周星雲有些欣喜的說道。
在鄂城的時候他就想從涇陽的車隊裏搞上兩匹黑龍駒來玩玩,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現在可算能挑匹好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