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隨便的挑選了兩匹成色不錯的馬,聽馬場的管理者說,這算是一對兄弟馬,血統相近,性格也比較溫和,就算不會騎也能在它們背上兜上兩圈。
但傅卿愣是把兩匹馬指揮的一塌糊塗,還沒有繞着馬場跑上半圈,就徹底翻了車。
還沒有從翻車的暈眩中走出來,他便聽到了考官急切的聲音。
“怎麼樣?沒受傷吧?”考官問道。
然而考官關心的並不是傅卿的狀況,而是馬匹有沒有受傷。他的眼神也並沒有留在傅卿身上,而是一直落在那兩匹好馬的身上。
馬場管理員上前檢查了馬匹的狀況,除了鞍架處有一點擦傷便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聽到馬場管理員的報告,考官才送了一口氣。
他又把目光轉向了車架後面剛剛爬起來的傅卿。
“你沒有學過君子六藝嗎?”
傅卿的耳邊傳來了考官冰冷的聲音。
面對着考官冰冷的臉,傅卿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傅卿御術,丙級丙等。”考官冷聲說道。
他此刻已經完全把傅卿當做什麼都不會,只是爲了來盛京學宮鍍金的貴族子弟。
這種人並不少,所以秋招比春招的規模要小上許多,含金量也差上許多,但是不會駕車的貴族子弟他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但也並不是說秋招發現不了好苗子,聽說剛剛已經有人御術得了甲級甲等,但是很可惜,並不在這位考官主持的考場之內。
“記得考完後讓你的隨從來交車架修理費,嗯……還有馬匹的醫療費。”考官低下頭,一邊記錄着成績一邊說道。
“我沒有隨從,自己來交可以嗎?”傅卿弱弱的問道。
此刻考官將目光停留在了傅卿的臉上。
“也可以。”盯了許久,考官一臉奇怪的回覆道。
這個人沒有隨從?看衣着並不像是窮苦人家啊……考官仔細觀察了起來。
當注意到傅卿手腕上佩戴的佛珠時,他的眼神猛的一縮,隨後便肯定了傅卿是貴族子弟的想法。
那是一件品相相當好的陣器,裏面的每一顆佛珠都銘刻了相當高級的陣法。若不是仔細觀察,考官還真的把這個東西給漏了。
考官自認還是有些眼力的,但這佛珠裏面的陣法就連他也看不透到底是什麼。
但是他可以肯定,能裝備這種陣器的,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在盛京學宮的秋招之中,若不是簡單人物,那定是貴族子弟無疑了。
那他爲何又要強調自己沒有隨從呢?難不成是在對自己裝可憐?還是想在賠償金裏摻點其他的東西?
想到這裏,考官的心裏略微帶上了幾分鄙夷。
不學無術,靠着大量的錢財來盛京學宮裏鍍金,入了學宮只想着勾搭女弟子,這種人他見得太多了。
“不必再說了,我是不可能給你加分的,你好自爲之吧。”考官冷冰冰的說。
傅卿一臉茫然的看着考官毅然決然的轉回了頭,背影裏還帶着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
“沒有分數就沒有分數啊,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他撓着頭,滿臉的不解。
“算了,下一場要考射術了吧……”他心裏盤算着該如何糊弄過去,腳步不停,走出了這處分考場。
作爲極北之地長大的男人,他的御術可謂是天生的好,隨隨便便就拿到了甲級甲等的成績,就連考官也是對他的駕車技術讚不絕口。
兩人在考場的中心碰頭了。
“如何啊傅卿,駕車考的怎麼樣?”周星雲一臉得意的問道。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能拿到甲等的表情嗎?”傅卿有些無力的吐槽道。
他現在突然有些懷念老頭子的請神了,但單純爲了考試使用請神似乎有些不妥。
而且,老頭子似乎說過,就算是他再次使用請神,也再請不到自己了。
“別灰心嘛,人都是有優點和缺點的,你看我,雖然駕車水平超級棒,但是對學術一竅不通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傅卿低落的情緒,周星雲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況且那老頭說了,只要拿到一個甲等就能擁有入學資格,這才考了一樣,你怕個什麼?”
傅卿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
看着自己完全不聽使喚的腳腕,他怕是這輩子都學不會騎馬了。
馬鐙都用不好的那種。
而在盛京學宮的大門口,隨着第一項考試的結束,那龐大的水晶鏡面上慢慢的顯示出了成績排名。
位於酒樓二樓露臺上的兩人皆是瞪大了眼睛,防止錯過每一個人的名字。
御術一共出來了三位甲級甲等,這在春招的時候或許並不算什麼稀罕事,但這是秋招,考生的水平參差不齊,能同時擁有三位甲級甲等也算是多年難遇的好成績了。
“傅山長,您看,這榜單之上,可有你看好的那一位的名字?”德瑛有些急躁的問道。
傅青山眯起眼睛看着水晶屏幕上的結果,結果自然是不出他的所料。
傅卿被排在了最末流的位置,與他同在一排的只有一些商賈通過捐金銀硬是搶塞進來的二代子弟。
“德瑛兄弟,你是不能指望一個瘸子在駕車上奪得甲等的。”傅青山一臉認真的說。
“傅山長,您若是真的要消遣我,大可不必裝的這麼正氣凌然。”德瑛苦笑道。
“沒有沒有,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傅青山連連擺手道。
“只是那小子還沒到發力的時候,他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地方纔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
聽聞此言,德瑛的面色不快了起來。
“傅山長,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小女最討厭的就是書呆子了,就算是這少年在書試中奪得了甲等,我也是看不出他有什麼優勢,更看不出他跟小女有什麼般配的地方。”
“德瑛先生先不要着急,不妨隨我再看下去。”傅青山笑道。
“要我說,那個周姓的少年就不錯,在御試中也拿到了前三的名次。”德瑛摸着下巴說道。
“看他背了劍匣,應當也是學劍的高手。這一點跟小女很配。”
聽到德瑛的觀點,傅青山低頭喝了口茶,輕輕的搖了搖頭。
“德瑛兄弟,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那個少年跟令愛沒什麼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