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青山。
儘管昨天晚上睡得非常晚,但他看起來依舊還是和以前一樣,精神煥發。
“德瑛兄弟,來的這麼早呀。”他伸出手,跟德瑛打了個招呼。
“還有小依雲,今天打扮的很好看,十有八九是能奪得傅卿小子芳心的。”他又對着一邊侍立的女子說道。
“今天我可是因爲你的話才把那小子請來的,若是他露出一點點作假的樣子,我想你那扇子是不是該送回來了?”德瑛沉着嗓子問道。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傅卿這小子鬼靈精的,絕對不會丟我的臉。”傅青山笑着回道。
被他打招呼的女子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繼續侍立在一邊看她的書,若是細細觀望過封皮,應該能看出來這本書已經有年頭了。
“依雲,你傅爺爺來了就不要看書了,等會還得見你未來的夫君呢。”德瑛訓斥道。
面對着德瑛的訓斥,女子卻是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很隨意的合上了手中的書,此刻才能發現,書的封皮上寫着“基礎陣道”四個大字。
這四個字寫的龍飛鳳舞,字體卻有些熟悉,若是傅卿在這裏,一定會非常驚訝。
因爲這個字體跟老頭子教給他的沒什麼兩樣,甚至比他自己的字寫的還要好。
沒什麼可懷疑的,這就是老頭子寫的書。
段依雲尤其喜愛陣道,陣道之中,又是特別喜歡傅天河的風格。
傅天河算是全才,陣道當然也是一絕,他的陣法設計磅礴大氣,陣紋精巧而又靈動,陣眼往往是生活中的平凡物件,但他卻能從其中找到精髓,難以被他人察覺。
就連這本書也是傅青山從當初的那個小櫃子裏翻出來的,現在仔細看,書頁保養的很好,但似乎因爲經常翻閱,書角一些褶皺。
也就是因爲段依雲特別喜歡陣道,甚至研究到了如癡如醉的地步,德瑛連續找了不少年輕才俊,都因爲在陣道方面研究不深,被段依雲輕鬆刷了下來。
傅青山當初說要給她介紹的學宮老資格,便是看守着整個學宮後山的王榮祿。
只可惜,年齡相差太大了,而且王榮祿本身也沒有婚配的想法,德瑛自然也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跟着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這個想法只好作罷。
陣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涉及的,即便是有天賦,也需要花大量的時間沉浸其中,無暇在做他事,所以說,如果一個人精通陣法,要麼他是個老怪物,要麼,就是除了陣法以外其他東西全部不精。
所以說即便是當初陣首席之下的第一名王榮祿,到現在也沒能入得了一流的門檻。
而其他的青年才俊,要麼是因爲實力低微,無法進入學宮的榜單,要麼就是因爲陣道不精,難以入段依雲的眼。
“那個人精通陣道嗎?如果他做的比我更好,我還是有點興趣的。”段依雲冷聲說道。
“精通……倒算不上,但是他的來歷你肯定很有興趣。”傅青山露出一臉姨母笑。
“來歷,什麼來歷?”德瑛急忙問道。
比起段依雲來,德瑛算是更傾向於明白傅卿的來歷的。
畢竟當初傅青山當着他的面做了一回謎語人,只說是傅卿師父的數術強過自己,其他的方面,還沒有明白講過。
德瑛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他的父輩當初也參與過十幾年前的那場守城之戰,並且死在了那裏。
所以說聽聞傅青山要重建盛京城,他是第一個出來出錢的人。
“再多的東西,我也說不了,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本書上的字體,傅卿寫的也不錯。”
……
而此刻,傅卿和德瑛正對坐着,少年的額頭正冒着汗,眼睛左右遊移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你們兩個相處一會兒吧。”德瑛拍了拍手,說道。
“我去樓下張羅一下菜品,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再上來。”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什麼叫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你難道在希望着會發生些什麼嗎?
傅卿已經無力吐槽了,他只能攥緊身後的糖葫蘆,根據手感來看,糖分似乎穿透了薄薄的糯米紙,再不喫的話,怕是真的要化掉了。
話畢,德瑛便站起身來,左右端詳了一下傅卿。
他並沒有多說話,不多時,傅卿便聽到了房門關閉的聲音。
德瑛走了。
此刻房間裏只剩下了傅卿和剛剛那個侍立在一旁的姑娘。
傅卿哪敢說話,一直放在背後的手腕有些痠痛,他兩隻手背在身後,準備換一換手。
突然,一直潔白的手擺在了他的視線當中,手裏握着那本古舊的書籍。
“這本書上的字跡,你認識嗎?”
發話的是那姑娘,她似乎很喜歡這本書,能看到封面上還小心的包了書皮,甚至有膠水粘貼的痕跡。
傅卿打眼一看,傻了。
這不是傅天河寫的書嗎?他住處那裏有一櫃子呢!
怪不得當初去那裏看的時候,什麼書都有,就是關於陣法的缺了一本,他當時還在疑惑,爲什麼傅天河沒寫,沒想到寫是寫了,但是書在這個姑娘的手裏。
想到這裏他擡起頭,看着面前姑娘的臉。
“這本書你是從哪裏得到的?”他一臉正色的問到,雖然表情非常嚴肅,但是因爲雙手在遮蔽背後的糖葫蘆,所以顯得有些滑稽。
就像是幼兒園裏孩子雙手背在背後,等待的老師的檢閱一般。
“不用再擋了,我爹走了,糖葫蘆可以拿出來了。”那姑娘自然是看不下去傅卿這般姿勢,出言提醒道。
“還有,其實這個視角是遮不住的。”
傅卿老臉一紅,趕忙將雙手正了過來。
“咳……這書呢……我似乎沒見……”傅卿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旁邊的姑娘打斷了。
“那你會寫這上面的字嗎?”姑娘有些急切的問道。
聽聞此言,傅卿疑惑了起來。
難不成段叔把他請過來不是爲了嫁女兒,而是爲了修補這本書?
這麼一想,好像很說的通啊……
“我會寫啊,有什麼需要嗎?”傅卿咳嗽了一聲,疑惑的問道。
“我想讓你……把這本書重新抄一遍,就用這個字體好了。”
眼前的姑娘臉有些紅,似乎這個要求有些難以啓齒。
“報酬的話,很好說,我可以給你很多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