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篤安保”。
至少顧沈楠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顧沈楠雖然不明白緣故,但是她對林風翼的推薦還是絕對信任的。
所以她幾乎沒有做什麼資質審覈,就直接跟這家公司簽約了。
只不過,讓她不滿的是,林風翼竟然沒打算出面,就這麼把她丟給這家小安保公司了。
這還得了。
所以顧沈楠才電話轟炸了她的親舅舅李隊李部長。
顧沈楠的新居位處靜安區與永安區的交界處,典型的富人區。
這個區域,即便不提供特殊保護也算比較安全,因爲那裏本身安保條件就不錯。
加上顧沈楠住的獨棟,設置安保系統也並不複雜。
林風翼出現在門口時,顧沈楠從監控看到,立即高興地趿拉着拖鞋從樓上跑了下來。
“別動!我來我來!”顧沈楠阻止了準備開門的保鏢,自己啪嗒啪嗒地跑到門口,雙手理了理頭髮,然後才點了開門鍵。
“嗨,你個沒良心的終於捨得來了?”顧沈楠抱着胳膊斜着身子,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進門的林風翼卻沒看她,反而先和顧沈楠身後那個保鏢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顧沈楠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那個保鏢的神情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顧沈楠恍然大悟地看了看兩人,指了指保鏢,又指了指林風翼,“噢!——原來你們早就認識的。”
那個保鏢並不隱瞞,禮貌地點頭回答,“是的顧小姐,我跟獵……林先生認識兩年多了。”
“噢!”顧沈楠拖長了聲音點點頭,然後她轉了轉眼睛,向林風翼歪了歪頭說,“林先生,到樓上來跟我解釋解釋吧。”
上樓之後,顧沈楠故意挑着眉毛盯着林風翼說,“怪不得你給我推薦這種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安保公司,原來是你的熟人啊。沒看出來,你平常在我面前不是挺大公無私的嗎,怎麼這回借我的機會去照顧熟人生意啦?”
“大公無私?”林風翼茫然地攤手,“什麼大公無私,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你看我現在這不都是迫於領導壓力,來替領導家屬辦事了嗎?”
顧沈楠頓時嚇了一跳,脫口喫喫地說,“你,你知道啦?舅……舅他告訴你啦?”
林風翼毫無猶豫地點點頭,順手把這口鍋扣在了李隊身上。
“呃,”顧沈楠頓時失了銳氣,有點心虛,“這個……可不是我故意瞞着你的,是舅舅當初不讓說的,說是出於工作保密,這是你們的規矩,不能怪我。”
她心裏恨恨地想,“這個舅舅,當初說保密,現在又自己告訴他,還一點招呼都不打,害我這麼被動,煩人!”
於是她強行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說,“哎呀,現在是我問你。你怎麼跟他們認識的?”
林風翼也並沒打算瞞着她,坦白解釋說,“因爲這家公司是我認識的退伍人員開辦的,裏面,都是軍警退役人員和家屬。論專業性他們首屈一指,論價格,他們也比你之前找的便宜,所以,只能說兩全其美,不能說我有私心吧。”
“其實,這家公司,以前跟你有過合作。”林風翼意味深長地看了顧沈楠一眼。
顧沈楠果然一愣,“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風翼說,“他們公司原來的名字叫‘毅誠安保’。”
“毅誠安保”,顧沈楠微微一震,突然想起來了。
啊,是他們……
一瞬間,顧沈楠內心有一絲悸動,似乎又回到了當初。
那個血腥的夜晚,那幾個倒在血泊卻沒有退卻的保鏢。
顧沈楠幾年前是沒有配備過專門的安保公司的。
雖然是一個熱度很高的大明星,但是在華國境內,人身安全倒不至於受到很大威脅。
但是在成了海港大案的舉報者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當時出海在即,顧沈楠團隊便在海港匆忙找了一個提供海外服務的安保公司,也就是毅誠安保。
那家公司不大,當時能撥出的人員也有限。
但就是那幾個人,和顧沈楠以及林風翼,在印國曆經了生死。
腦海中突然晃過這些過往,顧沈楠嘆了口氣,定定地看了林風翼一眼。
“放心,我不會虧待他們的。”顧沈楠語氣堅定。
林風翼點點頭,不再流連這個話題。
他圍繞着二樓走了一圈後,又上了三樓。
顧沈楠便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踢踏踢踏地有點歡快。
檢查完所有的安全設置後,林風翼看她一眼說,“所有設置都準確到位,這個系統沒有任何問題,還叫我來幹什麼。”
“你聽聽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顧沈楠都不稀得鄙視他的樣子,“你不想想,我原來多麼自由的一個人啊,每年演唱會完了就滿世界玩啊,也不用操心什麼,也不用怕誰要我的命。現在呢?你看看你看看。”
顧沈楠揮舞着纖細的胳膊指着四周,“我天天窩在家裏跟坐牢有什麼區別。我都這樣了,就想讓你來看看我,你都這麼不待見!”
林風翼眨了眨眼說,“好像是有點慘……”
“是吧!”
“但是,”林風翼疑惑地歪頭,“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顧沈楠一時氣結,指着他卡了好一會才氣哼哼地說,“還是不是共過生死的兄弟了?我在華都就你這麼個朋友,你都不來看我,還是人嗎?”
“哦,是嗎?”林風翼查看到了樓頂,彎腰看了看外牆說,“你住進這裏不到半個月,半個月裏來過四撥人,那些都不是你朋友,是你的客戶嘍?”
“喲?”顧沈楠反倒心花怒放,喜滋滋地說,“可以啊,你監視我,啊,可怕,你是不是在我洗澡間裝監控了。”
林風翼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反身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