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不認識,沒見過沒見過!”劉敬本能地閉上了眼睛,感覺要是承認見過就會被滅口一樣,“大哥,誤會啊,都是誤會啊!”
林風翼笑了笑,向牆根下的兩人擺了擺手說,“你們兩個,還有你們,還能動的,就到這裏來,蹲下來,蹲一排。”
劉敬一聽,立即很積極地帶頭打樣,規規矩矩地在路邊矮牆下蹲了下來。
作爲陳東的頭號捧哏,他到底還是覺悟高。
這下,除了最後被摜在地上的那一位之外,其他幾個人,連忙掙扎着爬了起來,有的捂着脖子,有的拖着腿,奮力來到劉敬劃定的“地標”旁邊依次蹲了下來。
一開始最高調的最囂張的大塊頭現在也規規矩矩的,他瑟瑟地蹲在牆腳下,敦敦實實的一大坨。
他那體型和他恐懼的表情極不相稱。
林風翼見躺在地上的那個依然沒有動,便隨意地用腳踢了踢。
這下,蹲的那一排更害怕了,膽小的差點哭了出來。
媽呀,殺人了啊……
“別怕,”林風翼見了,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便和善地安慰了一句,“沒有死的。”
衆人聽了,不由自主地又往裏縮了縮,一點沒受到安慰,反倒更害怕了。
其實林風翼出手的時候的確是收着力氣的,因爲他估計這些混小子不一定有什麼大惡,所以算好了分寸。
其中有兩個雖然被打脫了關節,耷拉着腿,其實倒不會致殘,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林風翼問話的時候顯得心平氣和,這是他的個人習慣,性格使然。
卻不知道他越平靜,別人就越害怕。
大家都回答的很積極。
“我華工大的。”
“我們兩個經貿的,他們三個是華電的。”
“地上那個是我兄弟,也是華工大的……”……
同學們高度配合的樣子,像極了第一堂課的自我介紹。
林風翼點點頭,終於問到了主題,“是誰叫你們來的?”
聽到這個問題,一羣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了劉敬身上。
劉敬差點氣暈過去。
——豬隊友啊!你們就不能裝不知道嗎?!
林風翼便把“期待”的目光投注到了他身上。
“我……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劉敬頓時陷入了天人交戰。
想隱瞞又怕捱揍,想交代,又怕回去捱揍。
真是左右爲難。
“哦——”林風翼突然指着他,拖長了聲音說,“我想起來了,你不是那個誰嗎?”
劉敬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不應該吧。我這麼平凡又這麼低調,平日信奉的都是韜光養晦夾着尾巴做人,憑藉這番修養不知道少捱了東哥多少揍。
沒道理會讓這個魔鬼老師記住啊?
林風翼認真思索了一下,突然舉起一根手指做恍然大悟狀,“哦,你是……”
“是東哥,沒錯,”劉敬搶先陪着笑連連點頭說,“是東哥叫我們來的。”
開玩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等這個魔鬼自己想起來了,我可就連坦白從寬的機會都沒有了。
“哦,東哥,”林風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東哥是誰,叫什麼名字。”
“東哥是……”劉敬突然嘴裏發苦,他張了張嘴,只好哭喪着臉回答到底,“東哥,就是陳東,陳少……”
“哦——”林風翼還要再問,突然便怔了一下。
何雪莉正站在巷子的不遠處,愣愣地看着這裏。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時都有點發愣。
這……
看到那美女身上的警服,蹲在地上的一排也有點發愣,心裏不知道是高興多一點還是緊張多一點。
何雪莉慢慢地走了過來,看了看蹲着的那一排,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一個,然後纔對林風翼說,“林警官,你這……怎麼老在我家附近替我維護治安啊?”
蹲着的一排突然就精神了。
林警官?
我了個大槽,什麼鬼?他是警察?
敢情我們氣勢洶洶來幹警察來了?
這踏馬可真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啊。
於是一羣人再次把眼神集中在了劉敬身上。
如果眼睛裏有刀子,劉敬估計已經被剁成餡了。
劉敬也傻掉了。
這踏馬什麼情況?
他不是老師嗎,怎麼這個警察叫他林警官?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了。
華都大學新開的那門課,據說找的教官有的就是軍警出身,那這個林教官,可不就可以是個警察嗎?
臥槽啊,老大你踏馬可把我害慘了!
“是有點巧,”林風翼不禁也笑了下,“我是來找小海的,結果正好碰到這羣學生在這裏打羣架。”
蹲着的一排猛然擡頭看一眼他,然後又齊刷刷地低下頭去,屁都不敢放。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可不就是打羣架嗎,你一個人打我們一羣。
“何警官下班了?”
“是啊。”何雪莉點點頭,結果看到林風翼的目光卻落在她腰側的槍套上。
她頓時臉一紅,瞪了瞪眼睛,把槍往後挪了挪。
蹲地的小夥子們看到這個細節,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打羣架是吧,”何雪莉打量了一下大夥,又着重看了看地上那個,“下手這麼重嗎,這個都昏過去了,有沒有叫救護車。”
“沒有,”林風翼笑了笑說,“他要是還不醒的話,你就把他拷回去治一治。”
話音才落,地上那個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動作利索地爬到了隊伍的末尾,老老實實地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