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話總是這麼直接啊。
然後她小心地問，“那師父，你是不是有點生我的氣？”
“生氣？”林風翼意外地笑了，“我爲什麼要生氣。……你那時候，是有什麼心事嗎？”
“啊我……”夏果緊張了一下，還是誠實地點頭說，“是的，我當時……情緒有點不對，所以……突然集中不了注意力。”
“嗯，”林風翼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那也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被自己情緒劫持的時候。”劫持？
夏果心想，師父這個詞用得好獨特，但是又好貼切啊。
於是她忍不住好奇，“師父，爲什麼你永遠都是這麼冷靜，從來不會被情緒劫持呢？”
“怎麼會呢？我也會有這樣的時候的，”林風翼搖頭笑了笑，“我們都是人，並不是機器，怎麼可能完全不受情緒的影響呢？我們可以剋制情緒，卻不能讓情緒消失。”
“情緒是不可能消除的，只能抑制。在夢界，一個職業選手站在賽場上，就應該是一個出色的情緒管理者。害怕，遲疑，憂慮，都可能讓一個選手喪失正常的水平，所以，情緒管理，才至關重要。”
夏果敬佩地看着師父，突然又一次強烈地想認識現實中的碎風大神。
想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想知道他是怎麼成爲這麼強大的情緒管理者。
夏果沒有想起一句名言，喜歡，往往是從好奇開始的。
林風翼看着她，卻突然問，“之前，你看了花兒戰隊的比賽，感覺如何？”
夏果思考着林風翼的問題，還不太清楚他問題的含義。
“感覺，她們都好厲害，很……努力。”
沒錯，是很努力。
夏果覺得這是一個恰當的形容。
回想比賽時，即便最後劣勢明顯，勝機渺茫，花兒戰隊的隊員們也沒有任何放棄的跡象。
戰鬥至最後一刻，不爲勝負，只爲熱愛。
這就是夢界的競技精神吧。
身爲女孩子，在看到另一羣女孩子爲了熱愛的事業戰鬥時，夏果更容易共情，更容易感動。
林風翼點點頭，看着夏果的眼睛問，“那你願意成爲她們這樣的職業選手嗎？”
“啊？”這個問題倒是出乎了夏果的意料。
她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職業選手？我可以嗎？
她先在自己心裏問了自己一遍，然後才把這個問題說出口來。
“我……可以嗎？”
林風翼沉吟着說，“或者，首先應該問的問題不應該是，我可以嗎？而應該是，我喜歡嗎？——盛夏，你喜歡嗎？”
感受到碎風的鄭重，夏果伸出一根手指頂着下巴，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終於點頭說，“我覺得，我是喜歡的。”
然後她連忙問，“師父，你真的要組建職業戰隊嗎？像花兒戰隊那樣……”
林風翼笑了笑，點頭說，“是啊，爲什麼不呢？”
夏果又問，“那師父，你是想讓我做你的隊員嗎？”
林風翼又點頭，“是啊，你願意嗎？”
夏果用力點了點頭，“我願意！”
兩人對視着，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我Giao，”顧傾城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驚訝地看着他們，“你們……這是，在告白嗎？什麼我喜歡我願意？”
但這時再面對顧傾城，她卻突然坦然了很多。
與其鬱結於心，不如訴之於口。
與其背藏心事，不如袒露心聲。
於是夏果直接問了出來，“師父，你跟傾城，在現實中是好朋友嗎？”
林風翼和顧沈楠對望了一眼。
然後同時回答。
“是啊。”——“不是。”
顧沈楠瞪大眼睛看着林風翼，“靠！你是不想要投資了。”
林風翼微笑說，“所以，你的身份應該是——投資人。”
“哼，男人……”顧沈楠白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問，“你們還沒說剛纔在幹什麼呢？什麼你願意我願意的。”
“呃——”夏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倒是林風翼言簡意賅地回答說，“剛纔，我已經爲我們戰隊招來了第一位隊員。”
“哈？”顧傾城頓時很驚訝，“第一位隊員，盛夏嗎？”
“沒錯。”
“不是吧，”顧傾城雖然自己玩得普通，但畢竟也是夢界迷，對夢界職業聯賽的水平是很瞭解的，“是認真的嗎，職業聯賽啊大哥，不是這麼隨便的……盛夏，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夏果微笑着點頭，倒並沒有覺得被輕視，因爲她自己也覺得，自己離職業選手，肯定是有巨大的差距的。
只是，有師父在，他說可以，那我就一定可以。
林風翼微笑說，“職業聯賽就如何？你以爲職業選手都是天生的嗎？”
“道理我都懂，可是……”顧傾城眨巴着她的卡姿蘭大眼睛，“大哥，我預感我的錢會打水漂，你是不是隻想玩一把過癮啊？這可是燒錢的啊。”
林風翼想了想，點點頭說，“看來，不給你證明點什麼你是不會明白的。這樣吧，你跟盛夏切磋一下。”
“嗯？”夏果和顧沈楠同時怔愣了一下。
林風翼又對夏果說，“盛夏，限你兩分鐘之內搞定她。……這就是你進入戰隊的考試。”
“我靠！”顧沈楠頓時跳起腳來表示不服，“什麼意思，瞧不起誰你呢！？兩分鐘？兩分鐘你來還差不多，盛夏我可是打過的！”
夏果眨了眨眼睛，好笑地沒有說話。
“師父，是……認真的嗎？”
林風翼點頭，“當然是認真的。”
於是，暴跳的顧沈楠和忐忑的夏果一起進了切磋場地。
切磋場地的模式和競技館是一樣的，只不過不會留下數據和戰績而已，一般用於平常朋友熟人間練習。
夏果不確定自己的實力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所以，她唯一的應對辦法就是，竭盡全力，不留任何餘地。
顧沈楠的想法也跟她差不多。
兩個人，都是急於要證明自己的人。
一個要證明自己配得上師父的眼光。
一個要證明自己沒有那麼弱雞。
兩分鐘？開什麼玩笑。
顧沈楠憋着一口氣直奔中場。
她沒想到的是，這樣她反而給夏果節省了時間。
因爲兩分鐘真的很短，顧沈楠要是躲起來的話，夏果真不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
切磋一開始，兩個人火速中場接戰，大戰一觸即發。
兩人進行了一場幾乎沒有花哨卻也沒有懸念的比賽。
切磋時間。
一分四十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