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前面的陳東目眥欲裂,窮形盡相,記得一副要喫人的樣子。
一着急,他又忘記自己不該隨便跑最前面了。
“三,二,一,放!”
林風翼倒計時後,第一組鐵壁囚籠便通通兩聲砸在了中路入口。
跑在前排的陳東幾人剎不住車,砰砰地撞在了囚籠上,又被後面源源不斷涌過來的隊友給壓住,都壓成餅了。
“操,往後退一點,準備衝!”陳東怒罵了一聲,等待着囚籠技能消失。
鐵壁囚籠存在的時間大概爲六七秒,倒也不長。
東麟閣衆人死死盯着囚籠,鉚足了勁準備衝刺。
然而,就在囚籠消失的前一秒,陳東等人看到,對面兩個洪甲往後撤來,又換了兩個新的,隨後轟隆一聲,又砸下兩個鐵壁囚籠。
臥槽?
陳東等人剛抓緊時間前進兩步又被堵住了,另外兩個走得更急的甚至直接被圈在了囚籠裏。
囚籠裏就正好落入了對面的攻擊範圍。
於是這兩個人直接被一波技能帶走了。篳趣閣
眼看着炮臺的血量越來越少,東麟閣中路的主力部隊都急紅了眼。
但鐵壁囚籠這種東西是技能無法穿越的,雖然只有短短几秒,卻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問題是,如果就一輪囚籠也就罷了,對面還輪流來。
一波過了又來一波。
不知道誰想出的這麼噁心的辦法,搞的東麟閣的人回個家這麼艱難。
外人光看畫面的話,會以爲絕世是守方,東麟閣纔是攻方,卻不知道東麟閣的苦難兄弟們只是被堵在家門口,有家不能回。
一方拼命的往自己家進攻,一方拼命地爲別人家防守,畫面怎麼看都有些喜劇。
但東麟閣的人覺得很悲劇。
鐵壁囚籠沒完沒了,一輪,兩輪,三輪,四輪……
要命的是,前面被堵住了,後面絕世的人卻已經追了上來。
這下子,東麟閣的人前面碰得頭破血流,後面還要屁股開花,那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堅持!他們技能快用完了!”劉敬瞪大眼睛看着對面,發出了希望的吶喊。
果然,四輪鐵壁囚籠過後,中路終於放開了入口。
“快快快!”陳東催促着往前衝去。
然後,馬上,他就從白天撞進了黑夜,眼前一抹黑。
這經歷如此熟悉。
劉敬破口罵了一句,“草,又來了!”
陳東這回反而不做聲了。
他瞪着眼睛有些走神。
瑪德,累了,毀滅吧。
其他人也不做聲了。
大家都看得到炮臺的血量,——已經所剩無幾了。
上下中全部被敵人壓到了路口,搬礦都沒有了路徑,炮臺血量補不上,輸就是一瞬間的事。
果然,幾十秒之後,東麟閣炮臺血量清空了。
絕世衆人的眼前飄起一行金字,“勝利,恭喜獲得幫會聯賽首勝!”
隨後,所有人從聯賽地圖傳送回了幫會駐地。
一傳送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在一起的。
頓時,幫會駐地裏就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贏了贏了,牛逼牛逼!”紫夢幽蘭總是人羣中最突出的那個。
“太快了!十五分鐘不到,對面基礎獎勵都沒有混到!哈哈哈哈,太慘了也。”
基礎獎勵是指系統給予的每場金錢與幫會經驗等獎勵。
但是,幫會聯賽一場四十分鐘,幫會必須撐夠十五分鐘,才能獲得基礎獎勵,否則,就只有一個微薄的參與獎勵。
怎麼說呢?……實慘。
看着幾百人歡呼雀躍的樣子,張赫站在臺階上,剋制着情緒表示不屑,“這才第一場呢,這麼高興幹什麼。……沒見過世面。”
“喲喲,”暴躁坦爺正在旁邊揮舞着拳頭吼叫,聞言便諷刺起他來,“幫主大人現在可裝起來了啊,當初不知道是誰贏了個一百人的幫會興奮得睡不着覺,那可真是大世面啊……”
“臥槽,”張赫被當場揭了底,有點下不來臺,瞪着眼睛說,“放屁,我哪裏睡不着了,造謠。”
體操選手在一邊打圓場,“你們就別擠兌幫主了,他其實老激動了,你們沒看他褲子都溼了嗎?”
張赫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才反應過來,“臥槽,體操選手你大爺的。”
幾個人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按照一般的規律來說,只要第一場運氣不要太差,以他們幫的人數和實力,是可以打進全服前五十的。
但誰能料到第一場會碰到這樣一個幫會呢?
打完之後,醒過神來,東麟閣的人其實並不覺得自己輸得冤。
對面這幫會雖然人數稍微少於他們,但從剛纔短短的一場幫會聯賽就足以看出,論實力,對面其實比他們強很多。
尤其對面那個單獨殺到炮臺的那個隊伍。
這隊伍是踏馬網遊裏應該有的水平嗎?
那三段金色系的技能跟自來水似的不值錢,擦一下皮都血掉的嘩嘩的。
一控制五秒起步,一輸出照面就能秒人,這架還怎麼打?
總而言之,對面是完全可以跟他們正面對決贏他們的,只是花的時間和力氣多一點而已。
但他們偏偏玩陰的,下路扮豬喫老虎,故意製造勢均力敵的假象,中路引走了他們的主力,故意把他們拉出很遠卻又無法突破,等到對面的主力推上炮臺,他們想回援都已經鞭長莫及。
現在東麟閣已經想明白了,對面就是明明有實力把自己強推了,偏偏還要用計謀。
太欺負人了,好歹讓人混個基礎獎勵啊,多大仇啊上來就給人剃光頭。
本來還在規劃這個月拿什麼名次混什麼獎勵,結果一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獎勵沒有了,紅包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些,實在是沒人開心的起來。
陳東出來之後,在幫會駐地沉着臉發了好一會兒呆。
下路指揮本來還戰戰兢兢以爲會被罵個狗血淋頭,結果陳東竟然沒罵。
論責任,被攻破的雖然是下路,但那主要也不是下路的問題,因爲中路先上了當。
然後下路也跟着上了當。
他們全部都上了當。
當然,陳東沒有罵人,不是因爲他講道理,而是因爲他沒心情。
沉着臉呆了一會,他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然後就悶聲下線了。
劉敬察言觀色,一看老大下線了,連忙招呼幾個陳東的跟班也跟着下線了。
劉敬等人從遊戲艙裏出來後,便看到陳東正在踢遊戲艙,一腳狠過一腳,把偌大一個遊戲艙踢得直晃盪。
“操!——操!——操!”陳東邊踢邊罵,整的還挺有節奏感。
劉敬愣了愣,連忙衝過去一把抱住了陳東,“老大!老大!消消氣,消消氣!”
遊戲艙還是別踢壞了,挺貴的,踢壞了還得換。
看陳東的表情跟要要人似的,其他幾個小弟對望了一眼,都不敢靠近,生怕觸黴頭。
於是他們只敢遠遠地安慰,“對啊,老大,不要生氣了,都是運氣不好。”
“是啊,太倒黴了。”
大家都有經驗,碰上這種事情,一定不能提能力,只能提運氣。
說能力不行太傷人,說運氣太差就是老天爺背鍋。
陳東又蹬了幾腳之後,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他推開了劉敬,一屁股摔坐在旁邊沙發上,順手拈起沙發上的煙盒彈了根菸。
劉敬熟練地抄起了打火機給他點上了。
陳東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吐出來,隨後狠狠地罵了一句,“馬勒戈壁的,操!”
“是啊,馬勒戈壁的。”因爲老大言之無物,劉敬只能空洞地複述了一遍。
“夏果這個賤人,瑪德,我非要整死她不可。”
“呃……”劉敬頓時舌頭一縮,沒敢說話。
這怎麼話題又轉到這上面來了?
老大這是遊戲玩不過了打算搞點現實的?
對於這事,劉敬已經有陰影了,絲毫不敢亂出主意。
這踏馬隨便出什麼計策,最後都要自己去執行,執行出什麼幺蛾子來了又得自己背鍋,何必給自己找這不痛快呢?
好在這回陳東倒沒讓劉敬出主意了,他有點發狠地盯着劉敬說,“你說,我要是搞到她的果照,是不是能讓她出個名?”
劉敬嚇了一跳。怎麼還是這樣的招數,這種事到最後不還是坑的我嗎?
於是他有點發虛地乾笑,“啊,這個,老大,那得搞的到啊……換臉嗎?”
“換什麼臉,騙傻子嗎?”陳東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納悶地搖搖頭說,“她那個室友不知道喫錯了什麼藥,我問她要點東西她這次居然說什麼都不給了,還跟勞資對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