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經歷了第一場的緊張奔走，馬上又進入第二場的佛系搬礦，感覺都有點不適應了。
不過，她馬上注意到了暴躁坦爺和體操選手，這兩個剛剛還在打打鬧鬧，現在竟然一起出現在下路。
兩個人一起揹着礦，邊走邊聊的跟散步一樣，看起來有些其樂融融。
夏果盯着他們看了一會，想起剛纔聽到的那番八卦，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笑意。
不料顧沈楠又適時出現在了她旁邊。
看她的樣子，顯然是特意來找她聊天的。
“好不容易來場聯賽，結果對面還投降，真沒意思。”顧沈楠揹着礦石跟夏果並排走着，顯得有些無聊。
這方面她和紫夢幽蘭挺像，玩的一般，癮卻很大，而且偏偏還愛打架。
夏果笑了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現在對顧沈楠的感覺有些複雜，似乎很熟悉，又似乎有點陌生，記憶中她偶像的光環還沒散去，但腦海中她放飛自我的形象又已經存在。
這種雜糅在一起的感覺讓夏果在看到顧沈楠時總是有一瞬間的迷亂，再也不復最初看到顧沈楠的那種感受了。
好在顧沈楠是那種絕對不需要別人考慮冷場問題的人，她馬上就湊近了一點，低聲說，“這兩個人好像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呢。”
有了具體可聊的話題，夏果也感覺輕鬆了一些，笑着說，“可能是的，不過，真要在一起的話，可能沒那麼容易吧。”
“是嗎？”顧沈楠不贊同地搖搖頭，“我覺得挺容易的呀，想要在一起，有什麼難的。”
“呃……”夏果認真思考了幾秒，然後才遲疑地說，“年齡，身份，處境，別人的看法……都會是阻礙吧。”
“呵，”顧沈楠表示不以爲然，“盛夏，你思想很傳統呀，真要愛一個人的話，別說年齡身份了，種族都不是問題。”
夏果睜大眼睛看着顧沈楠，然後不禁微笑起來。
顧沈楠有些奇怪，“你怎麼不說話了？”
夏果搖搖頭說，“因爲我突然覺得你說的對啊。”
“哦？”顧沈楠眨了眨眼，然後挑挑沒說，“怎麼樣，是不是格局讓我打開了？”
“是是。”夏果忍笑點頭。
其實，她只是想到了自己。
可能因爲家庭教育的緣故，夏果在骨子裏或許的確是傳統的，所以在最初知道林風翼是自己教官的時候，她心裏未嘗不隱藏着抗拒和掙扎。
但是像顧沈楠說的，真要是愛一個人的話，自己說的那些其實根本不是問題。
那些問題，其實是夏果曾經問過自己一遍的問題。
最後她自己給自己的回答是，——在意嗎？其實根本不在意。
夏果偷偷看了看顧沈楠美麗的側臉，心裏萌生出一個問題，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那，楠楠，你有愛的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顧沈楠明顯怔了一下，然後視線便往前方投了一下。
夏果被她這個眼神嚇了一跳，因爲前面不遠處有林風翼。
夏果雖然一直有這個直覺，但是還是生怕得到驗證。
然而，顧沈楠似乎只是隨意地擡頭看了那麼一眼，然後表情有點精怪地向夏果挑了挑眉，“你是以什麼身份問這個問題？”
夏果心中一緊，眨着眼睛，“我……身份，什麼意思？”
顧沈楠聳肩說，“意思是你是作爲我的粉絲問呢？還是作爲朋友問呢？”
夏果松了口氣，連忙說，“那，作爲朋友吧？”
顧沈楠就搖了搖頭說，“沒有。”
夏果默默地看了她一下，然後好奇的問，“那如果我是以粉絲的身份問呢？”
顧沈楠笑了說，“那更沒有啦。”
夏果奇怪地問，“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顧沈楠認真地回答，“如果是粉絲問，我的答案就是糊弄，如果是朋友問，那我會解釋爲什麼。”
“噢，”夏果點了點頭，不失時機地問，“爲什麼？”
顧沈楠想了想說，“沒有爲什麼。”
夏果:“……”
顧沈楠對她一笑說，“這可不是糊弄你，我認真思考了一下，就是談不上有愛的人。……沒有爲什麼，就是沒有啊。”
然後她又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你說慘不慘，想我美絕人寰一朵花，才藝雙絕人人誇，居然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追我的人，你說慘不慘。”
夏果有些無語地笑，心想你那肯定不是沒人追，是沒人敢追吧，就算你沒有喜歡的人，喜歡你的人肯定千千萬。
夏果的敏感神經突然就繃緊了，她小心地說，“爲……什麼？”
顧沈楠平靜地說，“你喜歡你師父吧。”
面對顧沈楠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夏果緊張得有點背不動礦，但緊張歸緊張，她還是坦誠地點頭，“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顧沈楠微微有些意外地注視了她幾秒，然後笑了說，“喜歡一個人的眼神，跟普通是不一樣的，我又不瞎。”
“唔……”夏果微紅着臉沒有說話。
顧沈楠卻加了一句，“你倒很實誠，一點都不隱瞞啊。”
夏果也適時地回答了一句，“因爲我不是大明星啊。”
顧沈楠也很聰穎，立刻聽出了她話裏的影射，不禁一笑說，“你……是不是懷疑我喜歡那你師父啊。”
“唔……”夏果也沒想到顧沈楠會這麼直接，微微怔了一下後，還是勇敢地接招了，“那，你喜不喜歡他呢？”
顧沈楠認真地看了她幾秒，然後點頭說，“喜歡啊。”
夏果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突然冰凍了幾秒，身體都有些僵硬，大腦都瞬間沒有了思維。
但顧沈楠緊接着就笑了，“開玩笑啦，我總共就不認識幾個男人好不好，這些男人裏面，也只有他我還看得上眼，……但是吧，要說愛不愛的，我真說不上來，沒有過那種感覺。”
夏果感覺自己如同漂浮雲端，一時都分辨不了顧沈楠說的是真是假了。
顧沈楠卻嘆了口氣，搖搖頭說，“我演了那麼多電視電影，演了那麼多愛情，偏偏自己卻根本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味道，想想也挺失敗的呢。”
夏果怔怔地走着，感覺自己似乎應該安慰顧沈楠，卻又知道顧沈楠並不需要安慰。
漸漸地，她又恢復了清醒。
不管是真是假，至少顧沈楠很明確地說了這樣的話，那她就可以選擇相信，就可以暫時免去一些糾結了。
顧沈楠卻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夏果的心境，她突然眼神有些促狹地看着夏果問，“那如果我真的喜歡你師父，你作爲我的粉絲，會把他讓給我嗎？”
夏果心裏又是一緊。
她雖然感覺到顧沈楠是在開玩笑，但又知道這個問題自己必須認真回答。
於是她搖頭說，“不會。”
顧沈楠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嗤地就笑了，“你這是……塑料粉絲情嗎？”
夏果也笑着搖頭，“我已經不是你的粉絲了。”
顧沈楠這才真的有些喫驚，“不是吧，這麼絕情？”
夏果繼續笑着搖頭，“我剛纔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問的問題嗎，所以，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粉絲。……但是，我還是一樣喜歡你的。”
顧沈楠便微笑起來，她有些感慨地打量了一下夏果，然後點頭說，“好吧，我知道了，……盛夏，你的性格，我真的很欣賞哦。”
夏果心裏微微一暖。
“不過……”顧沈楠又微微嘆了口氣，“喜歡他，你會不會很累啊。”
“？？？”夏果驚愕地問，“爲什麼？”
“感覺他有點性冷淡啊。”
“啊？”夏果一臉震驚。
“你不覺得嗎？”顧沈楠毫無所覺，“我總覺得，他肯定對女人不感興趣。”
“啊？？！！”夏果還是一臉震驚。
顧沈楠還要再說，突然卻剎住了嘴。
“你們在聊什麼？”林風翼在前面停下來，突然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哼哼，女孩子的私密話題，不該問的別問。”顧沈楠白了他一眼。
然後，她看了看夏果，又看了看林風翼，說，“我交礦去嘍，給你們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加油吧，姐妹。”
看着顧沈楠揹着礦搖搖晃晃上了炮臺，林風翼奇怪地看夏果，“單獨相處的機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夏果臉上的震驚都還沒有消退，“她，可能知道些什麼……也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林風翼微皺眉頭，“你，怎麼也說起了廢話文學？”
“這個，……一言難盡，你讓我組織下語言。”夏果的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想笑，又似乎有些糾結。
兩人也到炮臺交了礦，然後夏果問，“還要挖嗎？”
“都行，”林風翼打開交戰數據看了一下說，“只要有貢獻活躍，就會有個人獎勵，挖一塊就夠了，當然閒着無聊的話，也可以再挖。”
“噢，”夏果眨了眨眼，“那，我們再挖一塊好不好。”
林風翼看了看她，感覺到她表情裏怪怪的意味，便笑着點頭，“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