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就在這時，孟爾多的驚恐喊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原本吸食了孟玄冰的精血變得豐潤與常人無異的孟爾多此刻正像是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乾癟下去，白皙的皮膚變得乾枯昏黃，眼球也窩下去消失，變成了兩個深深的空洞。
短短數秒時間，孟爾多就變成了一具乾屍，趴着地上，朝着英靈殿堂那邊伸出右手，保持這個姿勢沒了動靜。
“黎鹿，去收起來。”
池語對着陸離說道。
“好。”
陸離走過去收起孟爾多的屍體，詭異的是衆人都沒有阻擋，包括玄沁等人，都是冷眼旁觀。
“現在除了我們四個，半神級這邊還是我們佔優勢。”
池語看着玄沁，緩緩轉動着手中的長劍。
“哦？你不要忘了，這可是在北境，你覺得你們能夠從我手裏面討到好處？”
玄沁絲毫不懼。
雙方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大概十分鐘之後，池語帶着衆人離開。
“老師，我們剛剛……”
陸離忍不住問道。
“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在北境和玄沁動手，她精通風雪之力，北境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天然的增幅場地。”
池語緩緩說道。
“多謝二位相助了，如果方便，還請到日暮城一敘。”
池語對着張驚鶴和林輕語發出了邀請。
“嗯。”
二人都點頭同意了。
可是行至半道，快要到寒風荒原邊境的時候，地面上多出來了一大片殷紅，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以及盔甲兵器，屍體明顯有被啃食過的痕跡。
“不好，這是徵北軍團的人。”
張驚鶴從地面撈起一塊腰牌，臉色凝重無比。
“徵北軍團？他們不是撤出了北境嗎？”
陸離剛剛說完，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等人和徵北軍團分開後，徵北軍團那邊除了一個重傷的司徒舟，就沒有其餘的準神級高手了，北境的人在半道伏擊了徵北軍團！
“司徒舟。”
果不其然，在一塊岩石邊發現了司徒舟的屍體，靠在石頭上，胸膛被剖開，心臟消失，手裏還緊緊地握着佩劍，死死地盯着前方，死不瞑目。
“混蛋。”
林輕語也怒罵出聲，徵北軍團剛剛建成，統領就直接陣亡了，這對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張驚鶴沒有說話，拿出一張符籙，輕聲念起咒語，開始超度這些戰死的徵北軍團戰士，從地面的痕跡來看，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對方是北境的妖獸軍團，他們的屍體不算多，但是徵北軍團的屍體卻有着上萬具，目測陣亡人數應該在3w左右。
一路上，衆人沒有再說話，但是等到了邊境的時候，地面上又出現了痕跡，竟然是跟隨風少禹撤走的那批軍官。
不遠處的地面上還有一個大坑，看樣子應該是某個人自爆了，從規模來看，應該是個準神級，陸離撿起一快被燒融的紫色戰甲碎片，很明顯，死的是紫靈。
撤回日暮城的時候，看到日暮城還在，陸離鬆了一口氣，他好怕，好怕哪一天回來，日暮城沒了。
“你給張道長演示一下你的那個神諭之壇。”
池語轉身和陸離說道。
“啊？神諭之壇？”
陸離有點懵，展示什麼？
“我如果沒記錯，你的那個神諭之壇，可以進行一次獻祭交換對吧？張道長想要讓你將他的師弟變成亡靈。”
池語的話讓陸離明白了意思。
“嗯，那就得罪了，張道長。”
陸離對着張驚鶴行了一禮，因爲這算是糟蹋國師的遺體，當着人家師兄的面，自然還是要收斂一點。
“無妨，若是真的能夠讓師弟變成亡靈，那麼對抗北境，又多了一份實力。”
張驚鶴擺了擺手，化外之人，無懼生死，只是希望死得有價值一點。
“好，天師，你來。”
陸離點了張天師，畢竟國師是修煉道法的，把他的半神級賦予給同修道法的張天師，也算是一種傳承了，雖然屁關係沒有。
“嗯？五雷道法！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五雷道法的氣息！”
張驚鶴看到一個身穿道袍的亡靈走出來，出於好奇探查了一下他的氣息，但是這一下卻讓他神色大變。
“你是什麼人？不對，你生前是什麼人？”
張驚鶴一把捏住了張天師的手腕，質問道。
“道長，他只是一個遊方道士，而且現在是亡靈，所以無法回答你。”
陸離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哼，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膽敢盜竊我道山前輩的遺蛻，休怪張某人翻臉不認人。”
“來吧。”
陸離沒有在意，換做誰，疑似自己的祖墳被挖，誰都不會心平氣和的。
金色光芒落下，張天師已經是半神級，而另一邊，國師的屍體也變得乾癟，而後燃起藍色的靈魂之火，一具亡靈從他屍體當中鑽了出來。
“師弟？”
張驚鶴嘗試着喊了一聲。
“師兄？我，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死了嗎？我變成亡靈了？”
國師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儼然是亡靈的模樣。這讓他有點難以接受，畢竟道士向來除魔衛道，亡靈本來也算在邪物裏面的。
“嗯，對了，你的道號是什麼來着？”
張驚鶴忽然問了一句。
“清虛啊，這不是師父給起的嗎？”
國師有些茫然地說道，自己只是變成了亡靈，不是變傻了啊喂。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哈，我就怕你什麼都忘了。”
張驚鶴一把抱住了國師。
“哈哈，怎麼會，我五歲入道山，那會你七歲，師父讓我拜大師兄，我當時還不服氣呢，結果被你結結實實一頓胖揍，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
國師也緊緊地和張驚鶴抱着，二人說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鉅細無遺，張驚鶴無比確定，這就是自己的師弟。
“道山張驚鶴，謝過日暮城的諸位。”
敘舊了好一會兒，張驚鶴方纔對着池語、陸離二人拱手行了一禮。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折煞了，折煞了。”
二人連忙還禮，畢竟不是外人。
“師兄，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還能夠回道山嗎？”
欣喜之後，清虛有些複雜地問道，而且現在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他是從神諭之壇上面下來的，默認陸離是主人。
“這……”
張驚鶴沉默了。
“沒事，那我就不回道山了，就在這裏吧，正好大家都是亡靈，師兄你路過此地時，也可以來看我，同時，這裏離北境也近，能夠更好地守護人族。”
倒是清虛看得開，反正都已經成了亡靈，也不必在乎這些。
“唉，你會怪我嗎？如果我當初選擇飛昇下位神，你或許就不會死了。”
張驚鶴嘆了一口氣，有些悵然地說道。
“說什麼呢，你要是飛昇下位神，師父估計得從棺材裏面出來揍你。”
清虛笑了，錘了張驚鶴肩膀一下。
“呃，我想問一下，那個，飛昇下位神真的有這麼容易？”
陸離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這下位神，那是說飛昇就飛昇的？不是說那半神級到神級難如登天嗎？
“嗯？池語你沒和他說？”
張驚鶴有點疑惑，他以爲陸離知道呢，畢竟以陸離的實力也足以知道很多事情了。
“沒，他才準神級，差得遠呢。”
池語老臉一紅，絕對不是忘了。
“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有沒有神我們不清楚，但是我們都很確定，有人可以飛昇成神，其中包括我、池語、大教皇、黑暗親王、池允、玄沁、海妖皇，只要我們想，都可以飛昇成下位神，但是我們都沒有選擇飛昇，你知道爲什麼嘛？”
張驚鶴臉上露出一抹自傲之色，能夠飛昇神級而不飛昇，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得住的誘惑。
“難道你們想要飛昇成上位神？”
陸離猛然想起，之前池語曾經說過，他想飛昇成爲戰神，八大上位神之一。
“咳咳，那只是想，其實我們現在離飛昇中位神都還不行。”
張驚鶴有點無奈。
“飛昇神界需要大量的時間，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分別信奉天神和魔神，彼此之間相互制約平衡，形成了一個詭異的迴環，如果我或者池語飛昇，那麼道山以及東大陸就會淪陷，失去了頂級半神級的制約，玄沁可以聯合池允輕易攻陷幾大帝國，同樣的，玄沁和黑暗親王、池允也不敢輕易飛昇，他們分別有着北境、黑暗王庭、伯斯塔帝國的勢力，等他們飛昇完回來，估計都被滅得差不多了。”
張驚鶴微微搖頭。
“原來如此。”
陸離恍然大悟，不過想想又有些不對勁。
“等等，海妖皇呢？”
“老身還在呢，海妖皇和我差不多，他們六個步入半神級已經到達了十轉，而我和海妖皇不過才九轉，雖然只是一轉之差，但是實力差距依舊很大，就比如之前，張道長可以擋住屠雪風、佩興斯、凱爾特三人，我只能擋住風維揚、瓦倫丁兩人。”
林輕語說道，她實力的確不如張驚鶴、池語、玄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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