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穿過厚重的冰牆，匯聚向孟川這裏。
見到這種異動，所有人都大喫一驚，想要幫助孟川抵擋，唯獨帝光眼疾手快，將衆人攔下。
“都別動他！”帝光沉聲對衆人說道：“是他的神識與寶地原有的道法規則接觸，所以纔有了這種反應。”
“這應該相當於去往九極山開啓試煉，只要孟兄弟不勉強，多半沒有性命之憂。”
“但如果有其他人出手干預，很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後果。”
衆人一聽，也不敢再動孟川，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孟川的神識與道法規則融合，而他本人則是如入定了一般，不聲不響，雙目緊閉。
此時在孟川的神海，他身處一片混沌，而在他四周，由道法組建而成的各種景象已然成型。
這裏像極了世俗界的南極地帶，腳下是看不見盡頭的冰川和海水，天空一片昏暗，不過還有不少點點繁星點綴在空中。
其中一些星辰個頭極大，幾乎和月亮相當，而且不在少數。
相比之下，哪個是真正的月亮，已經無從分辨了。
而這些繁星也並非是一成不變，它們有規律地，以肉眼可見的軌跡緩緩移動。
更是有幾顆星辰落了下來，化作流星將天穹撕開，在落地前爆裂，如閃電一樣照亮整個天空。
這裏，難道是荒古紀元？
孟川看着這一切，心中震撼不已。
僅僅是目測，孟川就能看出來，自己腳下這片大地，肯定比靈氣復甦之後的世俗界還要廣袤。
而且這種天象，也不可能是當今紀元所能出現的。
因此孟川猜測，這可能是由道法所演化的荒古紀元的真正一角。
他還沒有來得及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突然異響傳來，在一個方向的天空盡頭，一大羣生靈蜂擁而至。
孟川定睛看去，發現這些生靈全都散發着古族氣息，明顯是一羣古族。
所謂的古族，就連荒古紀元都曾出現過嗎？孟川詫然地看着，心緒複雜。
因爲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他只是作爲旁觀者，看着這一切倒也沒有畏懼。
就連荒古紀元都有古族出沒，如此看來，古族應該貫穿了多個紀元。
只不過古族出現在如此多的紀元，似乎每次出現，都代表着殺戮和破壞，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
孟川還不及思考，轉眼間又有異變出現。
他身後的冰層中，一個個龐大的身影破開冰層，一躍而出。那是一隻人形生靈，通體碧綠髮黑，佈滿鱗片，手中抓握着船錨一樣的古老武器，顯得十分沉重。
單單看它們一眼，孟川就判定這些東西，就是之前姜求道和敖薰遭遇過的海底巨人。
此時它們從海底鑽出，真實面貌也算是落在了孟川眼裏。
這些海底巨人身體龐大，形體上跟人族差不多，實際上還是有極大的差別。
除去體表的鱗片之外，它們面部猙獰，似人非人，似魚非魚，沒有口鼻，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條條腮線。
至於它們手中船錨一樣的武器，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並不能說是一種武器。
這種武器，似乎是它們從深海撿到的，由某種獨特礦石打磨而成，做工相當粗糙，但重量卻沒有半點水分。
除去深海巨人之外，還有不少形態各異的生靈也從海底破冰而出。
孟川細細看去，竟然驚愕地發現，那裏還有一個自己十分熟悉的種族。
那一批生靈同樣體型龐大，宛如一條黑色的鮎魚，能夠在半空中穿梭遊弋，體表噴吐出黑色的霧氣。
這種生靈，跟當初孟川剷除古族巢穴時，遇到的名叫黑水的古族生靈一模一樣。
不過孟川想想也就釋然了，如果黑水是荒古紀元殘留下來的生靈，那麼稱之爲古族也不爲過。
可讓孟川不太明白的是，自遠處飛來的那批古族顯然是入侵者，而眼下從海底鑽出來的這些生靈，則是荒古紀元的本土生靈。
現在看來，荒古紀元似乎經歷着跟現在的紀元同樣的事情，也就是古族入侵。
爲什麼荒古紀元的生靈在孟川所在的紀元，也變成了古族的爪牙之一，來侵略其他紀元？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刻意安排，用之前紀元所存活下來的生靈，用以肅清目前紀元的生靈。
這彷彿是一種天道規則，無人不去遵守。
孟川大腦亂作一團，總覺得這世上紀元更迭之間，有着什麼共同的祕密。
至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當今古族生靈中，肯定存在着荒古紀元殘留下來的生靈，黑水這一族就是例子。
而眼下，孟川所看到的場景是處在荒古紀元，黑水一族以及深海巨人等生靈跟當今的人族一樣，爲了存活而戰。
其中古紀元的生靈一個又一個站出來，古族生靈的大軍已經殺到，雙方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便直接殺作一團。
霎時間，孟川目力所及的地方全都是一片驚天大戰，各種顏色的血液碎肉橫飛，慘烈異常。
這些生靈或是肉搏，或是使用術法，所有的道法規則都與現在紀元全然不一樣，孟川如此真實的近距離觀摩它們戰鬥，也算是大開眼界。
這一戰雙方勢均力敵，血流成河，將目力所及的每一片冰川雪地全部浸染成血液的顏色。
然而即使已有數萬生靈在這一戰中喪生，戰鬥卻依舊在持續，任何人都不退讓一步。
電光火石間，天空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隨即一把巨大的兵劍自天而降，扎進了古族生靈聚集的地方。
這把劍，跟封存住劍影的那把劍外形十分相像，自空中斬落之後，數十個古族生靈被直接壓成肉醬。
孟川頓時來了興趣，心說看來荒古紀元這裏，來了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果不其然，上空一個老嫗從中落下，她下落的速度並不快，每下落幾分，自身邊便會有一把由冰晶凝結成的靈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