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溫柔的威廉沈讓梁音更是感動不已,她重重點了點頭,心裏那顆埋藏了三年的種子也像是突然破土而出,在那個無人知曉的黑暗角落,慢慢抽芽、生長,開始有了生機。
威廉沈翻開面前的設計圖紙,認真的看着每一張構圖,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從輕笑變成了驚豔,眼神中也慢慢泛起了光亮,一直到看完最後一張,威廉沈才滿是驚喜的的擡起頭看向梁音:“你、你一定是魏蘭吧?周氏集團的設計總監對不對?”
梁音一腔熱情被威廉沈這突然調轉的話鋒弄的一愣,十分迷茫:“您爲什麼這麼問?”
爲什麼會把她當成魏蘭?難道魏蘭和她有相似的設計理念?
“這副雛菊系列我三年前就看過,但是沒有現在這份這麼全面,當時是在法國的新人設計師大賞上面,這個系列獲得了金獎,我是主辦方邀請的評委之一,我記得當時那個參賽的設計師名字就叫做魏蘭。”
威廉沈回想起當時的事情,還認爲面前的梁音就是當年那個參賽者,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激賞:“因爲是當時那場大賞中唯一的一個東方名字,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梁音聞言頓時楞在原地,新人設計師大賞?三年前?
這怎麼可能?
三年前她畫出這個系列的作品時正處於人生的最低谷,更是因爲資金犯罪被相關部門調查,別說參賽,根本連離開安城都不可以,怎麼可能去法國?
還有魏蘭,爲什麼她會拿了金獎,而且還是用自己的作品?這裏面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三年前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嗨,你還好嗎?”
看着梁音呆愣的站在原地,威廉沈有些擔心的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梁音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威廉沈,穩住情緒開口解釋:“抱歉,我想您可能是搞錯了,我不是魏蘭,我叫梁音,這個雛菊系列是我三年前做出的設計,而且我從未拿出去參賽,更沒有獲得什麼金獎,我覺得這裏面應該是有誤會,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誤會。”
威廉沈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也跟着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那就太不幸了,梁小姐,這副雛菊是非常優秀的設計,如果它真的是你的作品,那我相信你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設計師,由TW主總公司主辦的設計大賽很快就要在安城舉辦,如果可以我非常歡迎你來參賽。”
“好。”
梁音麻木的點了點頭,其實已經聽不懂威廉沈在說什麼,她滿腦子都是雛菊和魏蘭,她需要現在、馬上就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原地冷靜了幾分鐘,梁音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轉身再次走向大廳,魏蘭是周氏的設計總監,這樣的場合她不會不出席,一定是又在敷衍奉承那些合作商。
魏蘭正和周氏的幾個合作商應酬着,忽然被梁音拉走,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只能尷尬的朝衆人笑了笑,隨後到了一旁的走廊中才狠狠掙脫:“你幹什麼?看不到我在應酬麼?”
她梁音堂堂總裁夫人不用管公司的生意,可她是作爲設計部的總監可是要保證每個月的業績,那些合作商面對周慕寒時個個恭敬討好,可在面對她時架子卻大的很。
梁音抿脣看着眼前面色不悅的魏蘭,開門見山:“你知道雛菊麼?”
魏蘭聽到這連個字擡眼看過來,眼神中淺淺的挑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反應:“什麼雛菊,你在說什麼?”
梁音直接拿出自己剛剛那副設計,舉在魏蘭面前,冷笑道:“覺得眼熟麼?”
那設計圖突兀的出現在眼前,讓毫無準備的魏蘭驀然一驚,臉色也明顯的變了變:“有點眼熟,怎麼了?”
“能讓你拿了法國設計大賞金獎的作品,怎麼會只是眼熟,肯定是爛熟於心、永遠也不會忘記纔對,除非——”
梁音話音一頓,上前一步站在魏蘭面前,冷笑道:“你是抄襲的。”
魏蘭聞言驀然擡起眼瞼對上樑音的視線,壓在心裏三年多的真相讓她在這一刻沒法不心虛,於是很快便避開梁音的目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讓開!我還要去——”
“你今天不說清楚哪兒都別想去!”
梁音驀然擡高音調,擡手毫不猶豫的將要走的魏蘭一把拉回來,狠狠甩在一旁的牆壁上,舉起手中的設計圖冷聲質問:“這組設計圖是我三年前畫出來的,但我從來沒有公開過,你是怎麼抄襲的?”
魏蘭手臂撞在牆上,隱隱傳來痛意,但這痛意卻不及心底的心虛讓她不知所措,她努力保持鎮靜:“你說話客氣點,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抄襲了你的設計,難道這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能用雛菊做創意,別人就不允許有這方面的靈感了麼?”
“別人或許可以,但你不行。”
梁音似乎早想到魏蘭會否認和狡辯,語氣愈發冷靜:“魏蘭,我不是沒看過你的設計,中規中矩,毫無創新,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但這就是事實!”
“你——”
“我警告你最好馬上跟我說清楚這設計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公開承認是抄襲了我的作品,退回金獎,當衆道歉,看在你在周氏工作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這三年來的利益賠償,否則我就算賠上所有,也會重新把你踩回到淤泥裏!”
梁音眼神中泛起寒光,幾乎是咬牙說出這番話。
魏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梁音,整個人在心底不受控制的心虛了幾分,她咬緊下脣正想反駁,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