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沉寂了快一分鐘,是對梁音來說無比漫長的一分鐘,她以爲她馬上就要得到答案了,甚至已經做好了那個答案與自己期待的完全不一樣的準備,但最後卻只聽到了周慕寒的一聲輕笑:
“不是爲了你手中梁氏的股份麼,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麼?”
“那是我以爲的答案,我現在要你說。”
梁音此刻的語氣像是一個和男友任性吵架的小女人,追着對方給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慕寒聞言轉過身,重新走到溫泉池邊,慢慢蹲下身子保持視線和梁音持平,微微勾着嘴角:“你心裏既然已經有了答案,那就守着你心裏的答案一直過下去的吧,至於那個真實的原因是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你,因爲你就不配從我這得到這個答案!”
說完這話,周慕寒起身直接走了出去,留給梁音一聲震天響的摔門聲。
梁音肩頭下意識的一縮,無數委屈的情緒頓時涌上心頭,她和周慕寒吵吵鬧鬧的時候多了,但是吵的像今天這麼認真的情況倒是第一次,以至於讓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纔好。
過了半晌,梁音也從溫泉池中走了出來,穿上浴袍回到原來自己的房間,但周慕寒卻不在,而且東西也被收走,明顯是他剛剛回來過,但又出去了。
梁音思緒萬千,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自己今天生氣的點是什麼,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但還沒找到答案,人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梁音是被沈倩的電話叫醒的,沈倩的語氣溫柔:“太太,已經到了早餐時間了,我是給您送上去還是您自己下來喫?”
“我不吃了。”
昨晚才鬧成那樣,現在還怎麼有心情喫早飯。
沈倩聞言也並不意外:“那您收拾一下,我定中午的航班回安城?”
回安城?和周慕寒一起麼?
一想到這個梁音頓時來了精神,立馬坐直身體輕咳一聲:“你還是問問你的老闆想要坐哪趟航班吧,畢竟人家是有工作要忙的。”
“周總昨晚已經連夜趕回去了,他沒和您說麼?”
沈倩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試探着告訴梁音:“他讓我留下照顧您的起居,然後和您一起回安城。”
連夜回去的?
看來昨天晚上這一架吵得還真挺嚴重的,以至於讓周慕寒連覺都不睡也要馬上逃離她。
梁音心裏冷哼一聲,又想起昨天沈倩交代自己的事情,於是問道:“對了,山莊的管理人員定了麼,是你麼?”
“不是,是另外一個祕書。”
沈倩說起這個不禁有些高興:“本來已經定了是我的,但沒想到後來周總又改變主意了,太太,不會是你在背後幫我說話了吧?”
梁音想起昨天的事情,不覺有些頭疼:“算是吧。”
起牀收拾之後,梁音和沈倩便去了機場,睡了幾個小時之後在安城落地,沈倩還要回公司繼續工作,於是便在機場和梁音告了別。
結果剛進他們律師事務所的大門,便看見門口一水兒的律師都站在門口,無比恭敬的朝中間的幾個人賠笑點頭,而沈七月就站在這羣律師最邊緣位置,只不過她臉上沒有笑容,反而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梁音隱隱覺得哪裏似乎有些不對勁,於是順着沈七月的眼神也朝中間看過去,結果才發現那個被衆星拱月般圍住的男人,竟然是許霆!
她距離人羣的位置不遠,能聽到已經到了告別的時候,沈七月的上司不斷對許霆各種奉承假笑,但許霆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沈七月的身上,像是等着她給什麼答覆一般。
梁音見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過去叫着沈七月的名字:“七月——”
沈七月聽到聲音擡起頭,見是梁音不由得鬆了口氣,她朝上司傾了傾身,開口道:“抱歉,我另外一個委託人到了,我先去看看她找我有什麼事。”
說完她也不管自己這個謊撒的有多沒技術含量,直接轉身朝梁音走過來,而多年的默契讓梁音也明白她的意圖,看也沒看許霆一眼,拉着沈七月直接轉身朝樓上走去。
一直回到了沈七月的辦公室,關上門,沈七月才長吁了一口氣:“終於解脫了。”
“怎麼回事啊,許霆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這,他是來找你的?”
梁音問道。
“說是來找我們律所合作,很好的差事,一個官司差不多頂律所一年的收益了,我的上司就差沒直接跪在地上做舔狗了!”
沈七月一向嘴毒,尤其是做了律師之後,吐槽起自己的上司殺傷力強的簡直不像話。
梁音冷笑一聲:“既然是這麼好的差事,那肯定條件也不會低吧,他想讓你做什麼?”
“許氏需要一個法律顧問,他要我每週過去許氏上班兩天,持續半年。”
沈七月頭也不擡,對於許霆給出的這個條件簡直覺得可笑的不行,以許氏那樣的企業,以他們對法律顧問的薪資,什麼樣的律師找不到,偏偏來找沈七月這個病不擅長經濟法的律師,這裏面明顯就是有問題。
“呵呵,他這算盤打的倒是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什麼意思,想要找你求和好?”
梁音一針見血,對許霆的目的分析的十分精準。
沈七月聞言有些煩躁:“不知道,從重逢到現在他從來沒表達過這方面的意圖,但是卻一直時不時的在我周邊出現,而且永遠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好像當初對不起他的那個人是我一樣。”
“這就奇了怪了,他不是已經有未婚妻、而且隨時都準備結婚了麼,還來找你什麼意思,想讓你做他見不得人的情。人?”
梁音一想這個可能便覺得可惡,許霆這個王八蛋,打起女人的主意來,比周慕寒腦子還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