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有些尷尬的站在病房邊上的位置,看着一旁的醫生重新幫周嚴包紮好傷口,又看了看旁邊明顯火氣還未退的韓若菲,心裏暗自覺得自己在這就是個電燈泡。
但一想周慕寒的吩咐,是要求她在這裏照顧周嚴,若是自己現在走了,那若是後面周總問起周嚴的傷勢,她回答不出來的話怕是要惹得周總不快。
正糾結着不知道怎麼辦好的時候,一向寡言冷漠的周嚴沉聲開了口:“沈祕書,這裏我自己可以,你先回去吧。”
“啊?”
沈倩忽然被叫到名字不由得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才試探着開口:“可是周總——”
“周總那邊要是問起我會自己和他說清楚的。”
周嚴明白沈倩在擔心什麼,所以直接開口說道。
“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沈倩聽到這話心裏鬆了一口氣,起身又朝韓若菲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醫生也重新幫周嚴包紮好了傷口,因爲都是醫院的醫生,所以也認識韓若菲,交代了幾聲注意事項便轉身走了出去,病房內很快便只剩下周嚴和韓若菲兩人。
韓若菲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想起剛剛自己激動的模樣也隱約有些尷尬,於是輕咳一聲開口:“對不起,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出——”
“過來!”
周嚴開口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也聽不出什麼喜怒。
韓若菲先是一愣,隨後慢慢走了過去,在周嚴身邊坐下,視線盯着他被纏滿了紗布的赤裸上半身,低着頭有些不自然。
半晌,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房間中出現了短暫的寂靜,就在這時,兩人同時發出聲音:
“你……”
“我……”
韓若菲見狀立馬搶先開口:“你先說你先說!”
周嚴擡眼看着她,抿了抿脣,似乎有些遲疑的纔開了口:“周總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你……”
“什麼有道理啊,有什麼道理啊!他那個人就是囂張慣了,霸道慣了,就希望所有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纔會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韓若菲一聽這話便明白周嚴想說什麼,於是忍不住急着打斷:“周嚴,我爸媽最近已經沒有像以前一樣逼着我相親了,自從我上個月和他們鬧了一次之後他們已經很收斂了,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周嚴避開了韓若菲的視線,眼神中似乎終於有了點波動,但那波動卻不是韓若菲期望中的情緒。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接下來的話要怎麼說,半晌纔開口:“周總他對我來說很重要,他能說的出的話大多也都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們之間的確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也許我們也該冷靜一下。”
“冷靜一下什麼意思,我不需要冷靜!”
韓若菲一聽到這話腦子裏便警鈴大作,頓時覺得哪裏不對勁,她立馬上前一把抱住周嚴:“我現在就很冷靜,我喜歡你,我從來沒有像喜歡你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所以我不管誰反對誰贊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能推開我。”
起初他身體不方便動,但又不喜歡那些護士每天幫忙擦洗或者是翻身,於是便無比抗拒每天的檢查,倒是韓若菲去了之後,噼裏啪啦毫不客氣的一通大道理懟了過去,周嚴這才接受一點,但也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換個男護士。
韓若菲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醫院的這些的女護士都看出了周嚴的身份,所以試圖想勾引他,這才引起了他的反感,於是她便經常過來幫忙,一來二去,兩個人的心裏便都生出了悸動。
周嚴看着懷裏的女孩子,這也是他第一次動心,或者說他早就對韓若菲動了心,從跟在周慕寒身後第一次見到她時,他便明白這個女孩子對他來說和別人不一樣,只是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使姓周又如何,整個人安城都知道他不過是周家收養的棄嬰,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如得了韓家的眼呢。
“若菲,你不要衝動,也不要說這麼孩子氣的話,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
他沒辦法把話說的更直白,就像周慕寒剛剛說出的那些話,他心裏又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韓若菲擡起頭看他,眼神帶着慌張:“所以你想說什麼,你想和我分手?”
“當然不是。”
周嚴這句否認十分痛快,沒有一點猶豫,自從和韓若菲確定了關係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分手。
他在周慕寒身邊這麼多年,雖然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周慕寒那麼雷厲風行,但有一件事他卻學到了十成十,那就是自己認定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都必須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韓若菲臉色這纔好了一點,語氣也軟下來一些:“你既然不打算和我分手,就不要和我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我這個人雖然平時神經大條,但在面對你的事情時都比較敏感,甚至還會過分解讀,所以……”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後面的話周嚴卻是聽的清楚,無非是兩個都沒有百分百的安全感的人在互相試探,害怕對方離開,害怕對方不夠堅定而已。
周嚴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我應該去見見你父母。”
“或者我們可以先做一件事,然後再去見我的父母。”
韓若菲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大膽又肆意妄爲的想法,一時間這個想法有十分強烈,她恨不得馬上就去執行。
周嚴皺眉:“先做什麼事?”
“先去領證。”
韓若菲一臉嚴肅的開口,擡眼看着周嚴的表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我們把結婚證領了,有了法律保護,那不管誰說什麼就也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