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魏坤神色複雜地說：“媽，這事兒緩一緩再說。”
“還緩什麼緩！你都多大了！再過幾年我都死了，連孫子都沒看上一眼！”老太太說到傷心處，終於哭了起來。
程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去醫院檢查過，身體沒什麼問題。她覺得懷孕也要看運氣，以前的態度也是隨緣。
“姐，你先帶媽去客房休息一下。”魏坤看了眼魏娟，眼神很疲憊。
程嵐捕捉到他的目光，瞬間就心疼了。
她知道自己和婆婆發生衝突，魏坤夾在中間很爲難，所以她平時都儘量忍讓，這次實在是氣着了。
老太太哭着被帶進客房，程嵐和魏坤也回到臥室。
“要不我們去做試管嬰兒吧！”門一關上，程嵐就開口說，“現在技術很成熟的，我有一個同事和她老公就是做的試管嬰兒，現在寶寶已經一歲多了，很可愛也很健康。”
她其實之前沒有考慮過這件事，但現在被逼到這地步了，也只好妥協。
魏坤卻沉默不語，低着頭不去看程嵐。
程嵐以爲他有什麼顧慮，剛要開口勸解，魏坤突然拉開抽屜，從最裏面拿出一份體檢單，遞給她。
“這是什麼？”程嵐不明所以地接過。
“我在你出差那兩天去醫院檢查了，死精子症，沒法讓你懷孕的，做試管嬰兒也不行。”魏坤聲音低啞，說完用手狠勁兒搓了兩下臉，眼神很痛苦。
程嵐如遭雷劈，呆呆地捏着報告單，不知所措地看着魏坤。
“小嵐，我們離婚吧，是我耽誤你了，我會去和我媽說清楚。”
好半天，魏坤擡頭看她，神色掙扎痛苦。
程嵐想也不想地搖頭，“你說什麼傻話，我不會離婚的！”
“是我對不起你。”魏坤說着眼圈也紅了。
“我們可以不要孩子的，我無所謂。”程嵐很痛快地說。
“可是我媽特別想抱孫子，她前段時間查出胃癌，所以我沒敢對她說我的情況。我對不起魏家，對不起我爸我媽！”魏坤把頭埋在手掌裏，很痛苦的樣子。
程嵐震驚地半天沒說出話，她完全不知道婆婆查出了胃癌。
“要不……我們要求供精吧，現在國內供精是合法的，有很多人捐贈精子，我們可以挑選合適的。”程嵐斟酌着開口，“醫院會保密的，成功後就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婆婆了，就當作是你和我的孩子。”
其實程嵐也不願意這麼做，肚子裏懷着別人的孩子，總覺得心理上過不去這道坎。
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魏坤思考片刻搖搖頭，“去醫院就會登記各種信息，走流程很麻煩，如果不小心被熟人撞見，還是會敗露。況且人工受孕肯定不如自然懷孕好，對你的身體傷害也太大。”
“那怎麼辦？”程嵐想不到還有其他辦法。
魏坤眼神掙扎地看了她一眼，幾次張嘴又閉上，之後終於道：“或許可以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