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喜歡拒絕我?”傅臨越目光落在她臉上就沒有離開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臉上看到對他這麼明顯的抗拒。
“不敢。”程嵐繼續不卑不亢。
傅臨越卻沒有再說話,而是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夾菜,旁若無人地開始喫飯。
程嵐懵了一瞬,然後躡手躡腳地往後退,退到門口見他沒有阻止,立刻轉身離開。
傅臨越夾菜的手頓住,他看向言申問道:“我點的菜不好喫?”
言申滿頭黑線,無語地腹誹:人家哪是因爲菜不好喫才拒絕您的,人家是根本就不想跟您一起喫。
“可能程小姐是記掛着外面那位才拒絕您的。”言申回答道。
傅臨越擡頭看了他好一會,直看到言申背後隱隱冒出了冷汗纔開口:“查清楚是誰了?”
言申鬆了口氣,連忙把平板遞過去,上面有他查到的關於那個男人的所有信息。
“48歲了?”傅臨越皺眉:“這女人倒是有本事,連這種大人物都能釣到手。”
越看越生氣的某人直接把平板扔到一邊,寧願跟個有婦之夫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他心裏怎麼那麼不爽呢?
“他們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種關係。”言申客觀地解釋道。
“那倒是更有意思了。”傅臨越冷笑。
“秦小姐過段時間要回平京,不如您……”
“你在教我做事?”傅臨越目光突然冷了下來,言申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請您責罰。”
“既然你這麼喜歡這位秦小姐,就親自去平京陪她吧。”傅臨越收回目光,語氣依然冷厲。
“先生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言申確實是有私心的,倒不是因爲他對秦小姐有什麼想法,而是他看着先生跟秦小姐一起長大,從小待她就跟待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他不希望先生身邊僅有的這一個真心關心他的人也跟他疏遠了。
而且在他看來,先生以前是很喜歡秦小姐的,還考慮過跟她結婚的事情。要不是秦小姐突然出國,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可是傅臨越對這些一概不知,要不是看資料上說言申跟了自己很多年,相當於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而且自己本身對他的信任感很強,他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那個什麼秦小姐派到他身邊的臥底了。
從他醒來到現在,他在他面前提秦小姐的次數都快上百次了。
“叫你去就去。”傅臨越並沒有改變主意。
言申只能苦哈哈地買了去平京的機票。以前先生可不會這麼情緒化,還是得讓他儘快恢復記憶纔行。
另一邊,程嵐從傅臨越包廂出來之後,回到座位。男人問她:“怎麼去了那麼久?”
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肚子有點不舒服。”
男人看她的眼神卻幽深了起來,剛纔他已經讓祕書查到了她身上那些傷的來歷,那麼重的傷在醫院待兩三天就出院了,肯定沒有好利索。
這不是他第一次給她錢,程嵐毫不猶豫地拒絕:“我說過,不用給我錢。我已經成年人了,可以自己賺錢。”
“你先收着,欠我的錢總比欠別人的好,不是?”他知道傅臨越給了她一百萬,也知道她用那一百萬救了舒靈。
他希望她能徹底跟傅臨越劃清界限,所以必須儘快把這筆錢還了。
程嵐其實是有點猶豫的,畢竟大家都勸她要遠離傅臨越。
男人看她神色有些鬆動了,連忙加了把勁說:“其實你父親臨走前有拜託我好好照顧你,這些錢就當我借給你父親的,你以後慢慢還給我就是。”
男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她的父母,小時候她不經意間提起,他大多會沉默一會,然後岔開話題。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她的父親。
“我爸就是一個普通職工,居然認識您這種大人物。”聽到父親跟他認識,程嵐心裏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堵得慌。
有些東西在她心裏,好像呼之欲出了。
“二十多年前,我也只是一個普通職工而已。”男人感慨道。
程嵐不置可否,最終還是在男人的勸說下收下了卡。倒不全是因爲傅臨越的那一百萬,還有舒靈家欠下的債。
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情況,至少可以應急。
只要她把每筆賬都記好,以後再還給他就行了。
對於程嵐收下這張卡,男人非常欣慰也非常高興。
“該走了。”祕書恭敬地上前對男人說。
男人不捨地看了一眼程嵐,程嵐笑道:“您先去忙吧,借您的錢以後我會直接存在這個卡里,等還清了再一併給您。”
“不用着急,反正都是給你的。”男人似乎想摸摸她的頭,可是她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手僵在半空很是尷尬,最後勉強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實程嵐也不是故意的,可是這段時間挨的打實在是太多了,她完全是條件反射。
程嵐站在飯店門口看着男人上了車,目送車子遠去。
而車裏,剛纔還一臉慈祥的男人現在卻滿臉陰沉,目光也由坦誠變得十分精明。連旁邊的祕書也不由得跟着緊張了起來。
“傅家那三兄妹,傅臨越已經處理過了,現在在監獄。”
“那就讓人好好招待招待他們。”想到程嵐身上的那些傷,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屍萬段。
傅家人算什麼東西,也敢動他的人!
“那傅臨越……”
“敢拿嵐嵐放長線釣大魚,給他點苦頭喫喫。”男人陰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戾氣。
如果他沒猜錯,程嵐這段時間經歷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跟傅臨越脫不了關係,他在用這種方式逼沈家的人現身。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不過算計錯了人。他倒要看看他是怎麼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而程嵐在男人走後,原本想坐車回家,卻又被傅臨越攔下,強行拉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