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臨越對她的“美人出浴”造型也沒表示出有什麼興趣，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是扔給她一條毛巾讓她把頭髮擦乾淨。
關燈後，程嵐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面伸過來壓在她腰上：“別亂動。”
“你也睡不着？”程嵐突然來了精神，說不定能趁這次機會跟他促膝長談一番，讓他放了自己呢？
只不過傅臨越並沒有給她任何迴應。
程嵐不死心地又問：“你胃還疼嗎？”
“不疼。”
程嵐聽他搭話了，一下子轉過身來，兩人四目相對，呼吸相聞，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一時間也忘了要說什麼，就這樣呆愣愣地看着他。
“轉過去。”傅臨越突然閉上眼睛，嫌棄地說。
剛纔還有些曖，昧不明的氣氛瞬間破滅，程嵐轉過身去。
只不過這次她還沒開口，傅臨越倒是先開口了：“你小時候去過平京？”
程嵐皺眉想了想說：“沒有。”
其實她是去過的，只不過奶奶一再叮囑她，一定不能說自己去過平京，所以她誰也沒告訴過，連舒靈都不知道。
“那你對你爸媽還有印象嗎？”傅臨越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像是在問她明天會不會下雨一樣。
在這樣的環境裏，程嵐的戒備心莫名地就沒有那麼重了。
“奶奶說，我媽媽生下我之後沒多久精神就出了問題，爸爸帶她去平京尋醫治病，有一天媽媽突然情緒失控，自己把車開了出去，我爸爸去追，兩人就一起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他們去世的時候我很小，對他們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聽奶奶說，他們都很愛我。”程嵐說起這些，心裏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她對他們確實沒有印象。
不過以前也經常會想，如果他們還活着，肯定也會像奶奶一樣疼愛她。那她應該會過得更加幸福吧？
不過，做人總不能太貪心，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還有奶奶陪着她，她應該知足。
“程家，世代書香門第，到你這一代，倒是落寞了。”
程嵐此時並不知道，傅臨越正目光陰沉地盯着她的後腦勺。
二十多年前那件事，他越查越覺得不對勁，所有人給他的說法都漏洞百出。真相就像被一團黑霧包裹着，他怎麼看也看不清。
只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母親沈眉，確實是替沈姝嫁進傅家的。這是一切悲劇的根源，所以他應該恨這個女人，因爲她是沈姝的女兒。
可是他發現他竟然做不到。
明明之前跟她同住的記憶已經消失了，爲什麼他還是不忍心報復她？
程嵐眼皮漸漸地開始打架，沒過一會就睡着了。
傅臨越聽着耳邊的呼吸聲，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裏，言申着急的臉出現在電腦屏幕上：“先生，我已經查到那個男人的資料了。他的名字叫作高翰林，今年50歲，是平京市的副市長。他老婆更厲害，是中央某位常委的獨生女。他們夫妻倆算是政治聯姻，只生了一個女兒，在外面表現得伉儷情深，實際上感情並不怎麼好。聽說他老婆管他很嚴，一直在查他有沒有在外面偷喫。”
“沒有關係。”
“你確定沒關係？”
“我真的沒有查到他跟程小姐有任何關係，所有痕跡都被抹得一乾二淨，要不是親眼看到他跟程小姐接觸，我肯定以爲自己找錯人了。不過我查過程小姐這些年來的行蹤，她一次都沒有來過平京。”
“高翰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觸程嵐的？”
“這個，我還沒有查到。”
“繼續查。”
“是。這次臨越國際的單子頻頻被人截胡，我查了一下幕後主使，竟然是平京的一家公司。再細細查下去，發現這家公司的董事長跟高翰林是親戚關係。您說，他是不是知道咱們再查他，所以故意針對咱們？”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密切關注高翰林的一切動向。”傅臨越並不認爲像高翰林這種久居高位的人，會因爲一個外地突然冒出來的，四處打聽他的人而費這麼多心思來針對他。
更何況言申的工作做得十分隱祕，應該不會被發現纔對。
那麼就是，他非常瞭解程嵐，對程嵐的生活了如指掌，然後發現了他這段時間對程嵐的所作所爲，這只是給他的一個警告。
傅臨越陰沉着臉給另外一個助理打了電話：“去查魏坤最近的行蹤。”
這件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原本他以爲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只跟沈家、傅家和程家有關係，卻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了平京的高家。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能那麼武斷地給程嵐定罪了？
“你運氣倒是好。”傅臨越從書房出來，重新回到臥室，捏了捏程嵐的臉。程嵐揮手打掉他的手，嘴裏嘟囔着：“傅臨越，走開。”
傅臨越再次伸手，手上勁又大了一些，程嵐痛得吸了口氣，睜開眼看到他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你大半夜不睡覺，裝鬼嚇人？”
“你見過這麼帥的鬼？”傅臨越掀開被子躺下。
“你睡覺打呼。”傅臨越隨口編了個理由。
傅臨越那邊沒了動靜，好像已經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程嵐才猛然想起昨晚傅臨越套了她那麼多話，她想說的還一句沒說呢。想找他再心平氣和地談談，卻發現人已經不在房間了。
下樓也沒看到他，問傭人才知道他一早就出門了。
程嵐本來該鬆口氣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裏有點空落落的。
這幾天，程嵐一直在做貼合蕭恆那檔真人秀的產品營銷策劃方案，方案改了好幾次，她還是有點不滿意。
突然辦公室外面吵鬧起來，程嵐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