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啊。”張輝箍着任強的腦袋，一副要跟他算賬的樣子。
任強紅着臉偷偷瞄了小劉一眼，嚴肅地說：“現在是鬧的時候嗎？先把偷設計稿的人找出來再說。”
“咱們工作室就這幾個人，你們幾個我都是信得過的，不可能主動把設計稿透露出去，所以只能是無意間讓別人鑽了空子，你們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程嵐在網上看了一眼抄襲他們設計的那家公司，就是一個小網紅開的店，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只不過因爲她的設計出衆，最近的服裝銷量猛增。可是她的衣服用料很一般，價格也定得很低，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線，相對於程嵐比較高端的設計稿來說，說是暴殄天物也不爲過。
“嵐姐，我們可以發誓，平時工作的時候都特別小心謹慎，不可能把設計稿泄露出去。”張輝聽程嵐這麼說，激動地舉起手要發誓。
程嵐搖搖頭道：“我當然是相信你們的……”
“你們看，這個清潔工是不是有點奇怪？”任星突然指着電腦屏幕問道。
衆人湊過去一看，這個清潔工頭上戴着帽子，臉上戴着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關鍵是她進辦公室之後就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這麼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她偷走了設計稿。”任強憤懣地說道。
小劉跟着點頭附和：“平時來咱們這裏打掃的阿姨不是她啊，我記得那個阿姨才四十出頭，特別爽朗健談，有時候加班遇到她來打掃還會主動跟我聊幾句，不像視頻裏這樣，看到人就躲。”
“聯繫家政公司問問看。”程嵐皺眉，她覺得這個清潔工的身影看着有點熟悉。
小劉立刻聯繫了家政公司的人，結果那邊說他們負責這塊衛生的一直都是之前小劉見過的那個阿姨。
看來只有找到那個阿姨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我有那個阿姨的電話，之前我聽她打電話說她兒子生病了沒有錢用，我就叫她去幫我打掃衛生。”張輝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拍了一下腦袋說道。
“張輝你去找那個阿姨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人手頭上的工作也不要停。”程嵐一邊說，一邊盤算着接下來的工作。
任強擔心地問道：“可是設計已經被抄襲了，咱們的計劃還能成嗎？”
“不能成也得成，我會抓緊時間把設計重新做出來。你們該幹嘛幹嘛，品牌官宣日照舊。”程嵐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把這個工作室做起來了，那麼就要對工作室的這幾個人負責，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言放棄。
接下來的日子，程嵐大多數時間都關在房間裏面畫設計稿，沒日沒夜地畫。
舒靈過來看她，在她打開門的瞬間，跟見了鬼似的：“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面前的女人，頭髮亂成了雞窩，兩隻眼睛黑得跟熊貓似的，身上穿着寬鬆的t恤，身子在裏面晃來晃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纔多久不見，你怎麼瘦成火柴人了？”舒靈不敢相信地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我來看你啊，我再不來你都快成山頂洞人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跟鬼一樣。”舒靈把她拉到鏡子面前，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鏡子裏的人。
程嵐看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我這幾天很忙。”
“再忙也不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得虧傅臨越不在這，不然那眼神都能殺人。”舒靈說着開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地往嘴裏送。
程嵐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問：“你又是怎麼回事？”
她這段時間不光是因爲設計稿的事情廢寢忘食，還因爲傅臨越自從那天走後，再也沒有聯繫過她的事情而心情煩躁，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可是舒靈不是正和餘青打得火熱嗎？怎麼也日漸消瘦了？前段時間明明還總聽她嚷嚷着要減肥來着。
“我哪有什麼事，我好得很。”舒靈說着又喝了一口啤酒，一罐啤酒就這麼見底了。
見她又要去開第二罐，程嵐連忙把袋子提到自己手裏：“你這麼個喝法，早晚得胃穿孔。”
“你讓我喝，我不喝心裏不舒服。”舒靈說着就來搶酒，程嵐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看她眼眶紅紅的，一副要哭又強忍着不哭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
明明之前說好不再愛上任何人，明明無數次跟她強調餘青只是個小屁孩，她不可能對他動心的人，現在跟幾年前和初戀分手時一樣，哭得稀里嘩啦。
這次，不知道她又要花幾年才能從這情傷中走出來。
“跟我說說吧，怎麼回事，是餘青提的分手嗎？”餘青的性子其實是比較執拗的，他追舒靈追得緊，大有不把她追到手誓不罷休的架勢，可是怎麼說分就分了呢？
舒靈聽到餘青兩個字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提的，我早就說過只把他當弟弟……”
“你每天都在跟他說你們不合適，你只是把他當弟弟，以爲他每次都會當作沒聽到一樣，繼續粘着你，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轉身就走了，對嗎？”程嵐輕輕拍着她的背，陪她一起難過，一起哭。
她們各自哭着自己的愛情，哭着自己的人生。
“你說他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我說了那麼多次讓他走，這次他怎麼就真的走了呢？”舒靈趴在她腿上，溫熱的淚水打溼了她的褲子。
“他去哪了？”程嵐問。
“平京。”舒靈悶聲回答。
又是平京，平京到底有什麼好，爲什麼人人都想去？
“你說會不會是他爺爺生病了什麼的，他急着回去看他？”舒靈開始爲餘青找藉口。
程嵐彷彿看到了當初魏坤對自己感情生變時，她察覺到了一些異常，卻又拼命幫他找藉口的自己。
“靈靈，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吧。”程嵐實在不想她再像之前一樣，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痛苦，一個人默默地封閉自己的感情。
餘青好不容易撬開了她封閉的內心，一點點走進了她心裏，程嵐不想她就這麼失去這個獲得幸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