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太太其實並沒有真正生氣,只不過是做個樣子嚇唬嚇唬程嵐罷了,現在看她果然被騙到了,很是滿意地追問:“我不管你們現在怎樣,把事情給我講清楚。”
程嵐無奈,只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給溫老太太講清楚了。
老太太聽了之後,好一會都沒有出聲,程嵐也沒有打擾她,就靜靜地陪她坐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老太太才嘆了口氣說道:“我能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愛你,可愛情這東西分深淺,保質期也並不長,以後的日子你還是得靠自己,要自己立得住,日子才能過得舒心。”
“奶奶,我知道的。”程嵐順從地點頭,這些道理她何嘗不明白?可是當你面對一個自己深愛的男人時,你很難像想象中那麼冷靜。
溫老太太像是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拍拍她的手背站起來:“人生很漫長,世界也很寬廣,眼睛只盯着一個男人,是最無趣最愚蠢的做法。”
聽溫老太太這麼一說,程嵐剛纔還有些鬱結的內心,突然開闊了不少。是啊,她身邊有親人,有朋友,幹嘛非要把所有快樂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呢?
下樓的時候,溫老太太見程嵐已經想開了,臉上也重新掛上了笑容。他們夫妻兩個之間的事情,她可以瞭解,卻不能隨意地做出評價,說白了就算傅臨越真的做了對不起程嵐的事情,她也必須在程嵐下定決心離開他,在得到程嵐的允許後,纔會對傅臨越動手。
他們尊重她的任何選擇,不會打着爲她好的旗號去幹涉她的婚姻生活。但是如果有一天她哭着跑回來說被傅臨越欺負了,那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傾盡所有地替她出氣。
“奶奶,你剛纔看到傅臨越的時候,是不是很生氣?”程嵐爲了調節氣氛,故意說起了剛纔的事情。
她不希望自己因爲傅臨越而跟溫家的任何人產生隔閡。
“可不是嗎?那件事縱然有一百個理由,也是他的錯。你應該見過一個男人,真正疼愛一個女人是什麼樣子,那是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的。”這一點溫老太太深有體會,因爲她這一輩子都是被溫老太爺捧在手心裏度過的。
而程嵐畢竟也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上大學跟魏坤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真正相愛過的,所以她知道男人深愛一個女人時是什麼模樣,也能敏銳地感覺到男人的愛意是在增加還是減少。#@$&
“我知道的奶奶。”
溫老太太見她微微紅了眼眶,輕咳一聲說道:“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纔沒把那尊玉觀音砸他臉上。”
程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玉觀音多好看啊,您捨得?”
“爲了我的乖外孫女,有什麼捨不得的?不就是一尊觀音像,我又不是沒有。”溫老太太傲嬌地冷哼一聲。
程嵐挽着她的胳膊一個勁笑:“我突然有點想看外婆用觀音砸他了。”%&(&
從溫家回別墅的路上,程嵐歸心似箭,她很擔心舒靈的傷勢到底重不重。這一整天雖然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心裏始終是惦記着這一茬的。
傅臨越估計也是怕她一個人在家太擔心,容易胡思亂想,所以才把她帶去溫家的吧。
車子終於穩穩地停在了別墅車庫裏,程嵐細心地發現車庫裏多了一輛沒見過的車,她心裏一喜,應該是舒靈回來了!
她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一路快跑進客廳,客廳沙發上端坐着閆羽和閆小六,兩人表情都很嚴肅,看到程嵐的人慾言又止。
程嵐心裏咯噔一下:“人在哪?”
話說出來的聲音都在顫抖。
閆羽站起來,勉強笑了一下安撫她:“你被太擔心,舒小姐沒事的。”
“人在哪?”程嵐有些急了,想到舒靈受了傷肯定不會把她擡上二樓,所以直奔一樓客房。
“最裏面那一間。”管家看她生氣了,想走在前面帶路,可是程嵐走得太快,他有點跟不上,只能出聲給她指路。
程嵐快步跑到房間門外,擰開門把手進去,看到舒靈躺在病牀上,頭上和兩隻手上都綁着紗布,鼻子裏還插着氧氣管,牀旁邊放着一個檢測儀。
房間裏有一個護士,看到程嵐進來,皺眉責問道:“誰讓你進來的?病人需要休息。”
“抱歉,我只是有點擔心她,想進來看看。請問,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護士倒也沒有爲難程嵐,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間,程嵐把管家留下來繼續看着旁邊的檢測儀,一旦出現異常就立刻告訴她。
“你好,請問我朋友她傷得嚴重嗎?都有哪些地方受傷了?”程嵐問的時候就紅了眼眶,她無法想象舒靈在她不在的時候經歷了些什麼。
護士嘆了口氣,很是惋惜地說:“她傷得挺嚴重的,頭部受過重擊,現在處於昏迷狀態,顱內有明顯淤血,如果再晚送來一會,恐怕就救不回來了。身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她的那些傷很不正常……”
護士的話說得比較隱晦,可程嵐還是聽出來了,舒靈這段時間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一時間,她淚如雨下,控制不住地捂着嘴低聲啜泣起來。
旁邊的閆羽和閆小六也紛紛紅着眼眶,移開了視線。他們是看着舒靈回來的,那時候還沒有換衣服,渾身都是血。
“不行,得送醫院去,不能留在家裏,我要把她送去醫院治療。”程嵐吸吸鼻子,突然想到舒靈的那麼嚴重的傷,如果不去醫院接受治療,萬一出事怎麼辦?
現在她已經顧不得傅臨越的什麼佈局了,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舒靈不能有事,一點事都不能有。
“程小姐你冷靜一點,傅臨越說暫時不能送舒小姐去醫院。”閆羽攔住程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