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越擡頭,卻沒有看她,而是越過她拉住了陸臻的手,對言申說:“送,送臻兒回去。”
“臨越哥哥,我不走,我不走……”陸臻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程嵐看着這戲劇性的一幕,突然冷着臉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被打擊傻了的樣子。
而言申的辦事效率也很高,很快就把記者和陸臻一起帶走了。
程嵐在病房裏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傅臨越就被送回來了。等醫生和護士都出去後,她站在牀頭看着他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傅臨越臉上微微帶着笑:“沒想幹什麼啊。”
“傅臨越,我很嚴肅地問你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
“臻兒她沒見過什麼世面,我只是擔心她被記者嚇到,你不要生氣。”傅臨越說着就要來拉她的手安慰她。
程嵐卻甩開他的手,嘲諷地笑了笑說:“好,你不說我不強迫你,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說完她就想離開醫院,可是傅臨越卻叫住了她:“你不能走,你答應了要留下來照顧我的,十天。”
程嵐也不知道低頭想了些什麼,然後就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傅臨越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折騰她,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不過倒是沒有說要親她了。
到了晚上,程嵐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看傅臨越已經睡熟,她只能起身去病房外面的走廊說話。
“你好,我是程嵐。”
“程小姐,我是閆羽的母親。”閆夫人的聲音,很沙啞很低落,如果程嵐現在看到她的樣子,肯定會被她嚇一大跳。
因爲她沒有了往日的光鮮亮麗,整個人就跟突然老了二十歲一樣,蒼白的臉上一點妝都沒有畫,縱橫交錯的皺紋失去遮掩,迅速地生長了起來。
最最關鍵的是,她現在被關在一間黑暗的小房間裏,地上的盤子裏,食物已經徹底餿掉了,散發着刺鼻的味道。
“閆夫人,您有什麼事?”現在閆羽還住在傅臨越家裏,也不知道爲什麼,閆夫人和閆老爺子都沒有上門來接他回去。而程嵐看他在這裏待得挺開心的,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我想求你一件事情。”閆夫人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開門見山道。
“什麼事?”程嵐很疑惑,她實在想不出閆夫人能求她什麼事,就算要求,她也應該求傅臨越纔是。
“求你救救小羽,求你救救他!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願意承擔後果,跟小羽一點關係都沒有,求你救救他,他還那麼年輕……”閆夫人說着說着就低聲啜泣了起來,那哭聲非常壓抑。
程嵐能理解她作爲母親對孩子的愛,如果她有那個能力,她也不會見死不救,可是最關鍵的是,她沒有那個能力。
“閆夫人,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不,你能幫小羽,只有你能幫小羽。程小姐,等你看了我給你送的這份大禮,再決定要不要幫我吧。”閆夫人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她現在已經認定了只有程嵐能救閆羽,而程嵐之所以不肯救,就是因爲沒有利益可圖,只要她幫她達成心願,她肯定就會出手的。
所以她準備回別墅見見閆羽,跟他聊聊這件事情。
可是等程嵐趕到別墅的時候,卻發現裏面燈火通明,管家和傭人們進進出出很忙的樣子。她看到言申的車子還停在車庫,有些疑惑地進去,抓住一個傭人問道:‘出了什麼事?’
傭人看到她,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生物一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太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管家!”程嵐大聲喊了一聲,過了一會,管家從醫療室那邊跑過來,滿頭大汗。
“怎麼回事?”她冷着臉問道。
傅臨越纔剛住院,家裏就亂成一鍋粥,說起來她這個女主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管家一邊擦汗一邊回答:“陸小姐出事了。”
程嵐聽完就往醫療室那邊走,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個老阿姨攔下了,她怨恨地瞪着程嵐,哭訴道:“太太要是看不慣臻兒就叫先生送她走就是,何必這麼折磨她?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沉睡了十幾年才醒過來,你怎麼那麼狠毒的心腸,對她下那樣的毒手?”
“麻煩你說清楚,我做了什麼?”程嵐聽得一臉懵,也一肚子怒火。她一句話都沒說呢,就直接給她安下罪名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真沒見過想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給我滾!”老阿姨說着就要來推程嵐。
程嵐一腳踹在她膝蓋上,也想起來這個阿姨以前在別墅待過幾天,給了使了不少絆子,下了不少眼藥來着,原來是陸臻的人。
“這是我家,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管家,把人好好看着。”
管家猶豫了一瞬,然後就好言好語地把老阿姨勸走了。可是老阿姨即便走了,也仍然在咒罵程嵐:“不要臉的小娼婦,黑心肝的狗東西,你搶了臻兒的男人,現在又對她做這種惡毒的事情,你該下十八層地獄!”
“把嘴堵上。”程嵐斜了一眼從房間裏走出來的言申,言申看她臉色不好,連忙給外面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這才用抹布堵了那老阿姨的嘴。
而傭人們看到程嵐進了陸臻的房間,都是一臉緊張又好奇地站在門口。
程嵐進入房間後,看到陸臻躺在牀上,兩眼空洞無神地盯着天花板,而地上還散落着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和褲子,上面帶了血跡。
“太太,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您還是先出去吧。”言申試探性地勸說道。
程嵐想到肚子裏的孩子,便點點頭打算退出去,她大概猜到陸臻遭遇了什麼,想到閆夫人說要送她的禮物,心跳有些快。
“姐姐,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陸臻突然開口,破布娃娃般扭頭看着她,那場景莫名有些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