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好啊，反正鬧得再厲害，先生也是願意寵着的。可是這一鬧脾氣就消失，還跟別的男人親密來往，這鋼絲牽的紅線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啊。
“聒噪，閉嘴！”傅臨越見言申說了這麼多，程嵐卻還是一動不動，冷冷瞪了他一眼，心裏有股濁氣順不下去，憋得他難受得很。
他起身去抽菸區域點了一支菸，那裏剛好有扇玻璃門，能看到程嵐的臉。
程嵐幾乎在他出門的瞬間就把臉上的毯子拿了下來，然後拿出手機不停地打字，也不知道是在給誰發消息。
難道是嶽亭林？他說了什麼，讓她剛纔還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現在嘴角就掛上了輕鬆的笑容？
傅臨越覺得程嵐嘴角那抹笑很刺眼，那種笑容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看不明白到底意味着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她收到對方的回覆後，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愉悅裏。
言申就坐在程嵐對面，自然也發現了她的變化，看了眼站在外面，目光想要喫人一樣的先生，他連忙輕咳一聲打斷程嵐的文字聊天。
“太太，這兩年您過得好嗎？”
程嵐剛從嶽亭林那裏聽說希寶的燒已經退下去的消息，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所以心情還不錯，便友好地回道：“挺好的。”
“可是先生這兩年過得一點都不好，自從您走後，他再也不願意按時喫飯，經常一忙起來就幾頓不喫。而且他煙癮越來越大，咖啡癮也越來越大了，您仔細看看就知道，先生的身子虧損得厲害，如果再不好好調養，恐怕……”言申說的都是醫生告訴他的實話，所以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
程嵐剛開始聽的時候，以爲他只是想替傅臨越說說好話，唱唱苦情戲，可是後面聽他說到他如果不好好調養就要怎麼樣的時候，她心裏猛地一悸，下意識問道：“恐怕怎麼樣？”
“活不過十年了。”言申吸吸鼻子，難過地回答。
程嵐心裏一沉，傅臨越現在還不到三十歲，活不過十年，那豈不是四十歲就……
“他如今事業愛情雙豐收，幹嘛這麼糟蹋自己？”
“太太不在，先生上哪收穫愛情呢？我也勸過他，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他說，既然太太您都不在乎，他還那麼在乎幹什麼？反正人人都盼着他死呢。”
程嵐越聽心裏越酸楚，剛想再多問兩句，就看到言申的目光往她身後瞟了幾下，她回頭一看，正對上傅臨越似笑非笑的雙眸。
一股羞惱的感覺瞬間涌了上來，她冷哼一聲道：“現如今，我也不知道我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地算計。”
“太太您誤會了，先生算計任何人都不可能算計您啊。”
“是嗎？”程嵐顯然不相信。
這時候傅臨越抽完一支菸進來，程嵐便又低下了頭不看他。他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擡起她的下巴，看進她眼裏低笑道：“一碗醋吃了兩年，醋性可真大。”
一句話讓傅臨越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氣悶地盯着程嵐看。程嵐布避不躲，任由他看。
等到上了飛機，程嵐蓋了張毯子就要睡覺，可是傅臨越卻不許她睡，硬把她拉起來喫東西。她瞪着他表示自己不餓，可是傅臨越切了一塊牛排，執拗地遞到她嘴邊讓她喫。
程嵐想接過刀叉自己喫，可是傅臨越也不讓，非要自己幫她切了，餵給她喫。
“瘋子。”程嵐咬下叉子上的牛排，說道。
傅臨越微微一笑，沒有作答。這時候一個空姐走過來，問傅臨越是否需要飲料，並且熱情地向他介紹了今天飛機上面提供的紅酒。
這位空姐的意圖很明顯，因爲她解開了兩顆上衣鈕釦，微微低頭問傅臨越問題的時候，那胸前的小白兔，正好對着傅臨越的臉。
而且這已經是她第四次過來問東問西了，之前還礙於傅臨越的冷臉，有些害怕地找了正當的理由，後面看傅臨越笑着討好程嵐，膽子也跟着大了起來，還假裝摔倒想往傅臨越身上撲。
程嵐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她那一摔成功了，手將剛好按在傅臨越小腹下面，不可描述的地方。
只不過傅臨越比她反應快，在她倒下來的時候，一下子躥到了程嵐懷裏，一臉幽怨地看着她，彷彿在說，你看看我差點被人佔便宜，但是我躲開了，快誇我。
程嵐無語地想把他推開，可是他很重，而且手故意抱着她的胳膊，導致她根本推不開。
“你想做什麼？”她無語地看着他。
傅臨越則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被人調戲了。”
所以呢？
所以你要幫我把她趕走。
兩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後程嵐不得不對那個摔了個屁股蹲的空姐說道：“把你們乘務長叫來。”
空姐白了她一眼，剛想懟她就接收到了傅臨越警告的眼神，她連忙低着頭跟他道歉。
“和我道歉沒用，得我老婆原諒你纔行。”傅臨越老神在在地說道。
程嵐只能深吸一口氣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等那個空姐開口就擺擺手說道：“我原諒了，你走吧。”
空姐本來就沒把程嵐放在眼裏，聽她這麼說就去看傅臨越，這時候了還不忘流兩滴楚楚可憐的淚水，搞得程嵐怎麼欺負她了一樣。
卻沒想到傅臨越根本不買她的賬，冷冷橫了她一眼說：“還不走？”
空姐這纔不甘心地走了，可是傅臨越卻還擠在程嵐的位置裏不肯離開，任憑程嵐怎麼趕都趕不走，合着這纔是他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