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乖啦，我們先回家，待會兒再讓黎叔來接小嫵好不好？”
戚衍向來是很聽戚羽的話的，雖然心裏面感覺怪怪的，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着上了車。
車上，戚羽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
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的悲慘換來了這一世的金手指，戚嫵也沒想到，居然真就這麼順利地找到沈肆了。
冬天，天黑得早，又冷，她裹着外套慢吞吞地走着，突然看到沈肆從超市裏出來，手裏大包小包拎着的倒是不少。
這是出來大采購了？
她本來是想直接叫住他的，但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轉爲偷偷地跟在沈肆的身後。
沈肆要去的地方並不遠，就是七彎八拐的有些繞，戚嫵不遠不近地跟着，但還是很快就跟丟了，看着眼前漆黑又寂靜的小巷子，她沉默了一會兒，只能挫敗地轉身。
但是轉身的那一剎那，差點人魂都要給嚇飛了，她的身後冷不丁的站着一個人，乍一眼，實在是……
短促地“啊”了一聲，戚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這纔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消失了的沈肆。
真、真是夭壽了！
不過好在是他，戚嫵拍着胸脯狠狠地鬆了口氣，語氣難免染上了幾分抱怨：“你嚇死我啦！”
但是抱怨之中，又摻了點撒嬌。
“跟蹤我？”沈肆卻是並不大愉悅的模樣。
“誰說我跟蹤你了，我不過就是正好走到這裏了，你可不要……”狡辯到一半，看着沈肆沉沉的臉色，戚嫵又訕訕地改了口，但明顯氣勢弱了不少：“真的不是跟蹤啊，正好看到你了，所以就想跟你一起嘛，誰叫你剛纔都不等我……”
“你回去吧。”說着，沈肆掠過戚嫵，就要往前走。
但戚嫵是那麼聽話的人嗎？她瞬間就跟上了。
“你去哪兒呀到底？帶我一起唄？拎了這麼多東西一定很重吧？要不我幫你？”
寂靜的小巷子裏，迴盪着女孩兒清甜的聲音。
跟着走了一小段，沈肆猛地停下腳步，戚嫵一時不察，差點兒就直接撞了上去，好在反應夠快，及時剎住了車。
她摸了摸差點兒就遭殃了的鼻子，仰頭看着沈肆，眸子晶亮，瞳孔彷彿也染上了月光，跟自帶細閃美瞳似的。
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沈肆看着她，眉眼凌厲，低氣壓緩緩釋放。
就在這個時候，年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阿肆？”
沈肆迅速轉身，眉眼間的厲色已經盡數收斂，聲音溫和：“阿奶。”
阿奶？
戚嫵好奇地探出個腦袋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巷子口正站着一位老奶奶，背影略有些佝僂，但在月光上卻格外透着一股慈祥呢。
“這是你奶奶嗎？”
沈肆沒有回答，只是快步朝着老奶奶走去。
“您怎麼自己出來了？”
“還不是看你這麼晚了都沒來，擔心啊……”陸奶奶說完，視線就遙遙地落在了戚嫵的身上：“這位是……”
長得漂亮嘴又甜的女孩子怎麼能不叫人喜歡呢，陸奶奶瞬間就樂呵呵地笑了：“我們阿肆都有同桌了啊……”
“阿奶，外面天冷，快進去吧。”
“小嫵喫飯了沒有呀？”
戚嫵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走走走，阿奶給你做好喫的。”
“好呀，謝謝阿奶！”戚嫵看了沈肆一眼，笑得更甜了。
陸奶奶在前面帶路，沈肆跟戚嫵在後頭一前一後地慢慢跟着。
戚嫵走着，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阿肆……小嫵……
她快走一步，低聲道：“沈肆你說，我們一個阿四一個小五，是不是特別的般配？”
聞言，沈肆的腳步微微一頓，一陣無言漫上心頭，他甚至壓根兒都懶得去理戚嫵。
戚嫵笑了笑，也不在意。
兩個人跟着陸奶奶到了家裏。
一套小四合院，不算大，但是在京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已經很了不得了，況且，戚嫵實在是喜歡極了這種溫馨的氛圍，那是她上一世這一世都未曾感受過的。
陸奶奶本就是做好了晚飯等着沈肆的，這會兒倒是可以直接開飯了。
“小嫵啊，多喫一點，要是飯菜不合口味的話，阿奶再去給你做其他的。”
“阿奶做的飯菜太好喫啦！”
戚嫵這麼甜甜地哄着陸奶奶的時候，沈肆卻宛如一尊木頭一般，自顧自地喫着，甚至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她。
戚嫵還沒有反應呢，陸奶奶倒是先不滿起來了。
“別光顧着自己喫，也給小嫵夾點她喜歡喫的菜啊。”陸奶奶的眼神，是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
“她自己沒手？”沈肆頭也沒擡。
“阿肆！”陸奶奶的語氣微微加重了些。
沈肆向來是十分敬重陸奶奶的，即便不爽，卻也只是悶悶地找了一個藉口：“我不知道她愛喫什麼菜。”
“我愛喫這個、還有這個、這個！”戚嫵適時地指出了自己愛喫的那幾個菜，然後笑眯眯地看着沈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陸奶奶也是樂呵呵地看着。
沈肆難得的感受到了什麼叫憋屈。
但是最終，他還是勉爲其難地伸出筷子，隨便又不隨便地夾了一點放進戚嫵的碗裏，全程都透着一股不爽跟彆扭。
戚嫵笑了，眼底的那麼狡黠實在是叫人難以忽略的明顯，像極了一隻成功幹了壞事的小狐狸。
只是很快的，她就笑不出來了，原本是心情美滋滋地準備喫沈肆給她夾的菜呢，結果一口下去，一股子濃重的姜味迅速在嘴裏蔓延開來。
戚嫵向來是最討厭姜味的，一點點都覺得討厭的那種，但是現在……
她下意識地就想吐，但又覺得在陸奶奶的面前太不禮貌，最後只能咬着牙，胡亂地拒絕了兩下，吞了下去。
然後噸噸噸就是半杯水下肚。
放下杯子的瞬間，戚嫵清楚地看到了沈肆眼底的意味深長。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生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