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是在你桌上發現的你不知道？”
“哪條法律規定了我一定要知道？”沈肆微擰了眉頭，說話時已經帶了不耐煩了。
“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作弊還這麼理直氣壯，你有個學生的樣子嗎？”監考老師的臉都氣紅了，又是劇烈的拍桌聲響起：“快說，這紙條到底是誰傳給你的！”
“我說了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把你的班主任叫過來。”
戚嫵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的，卻還是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來，只是她正準備主動承認的時候，沈肆卻一腳把凳子給踢開了，繞過監考老師，徑直朝着門口走去。
只是在經過戚嫵身邊的時候，看了她一眼。
戚嫵原本以爲，沈肆是真的不知道這紙條是她扔的，但是這一眼，她卻突然又明白了，其實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說而已。
她甚至覺得，這一眼，是沈肆讓她閉嘴的意思。
“你要去哪兒？”監考老師氣得幾乎都要失去理智了，三兩步追到門口。
“不是您說把班主任叫過來的？”沈肆回頭，雙手仍舊插着兜，語氣淡然。
監考老師：差點心梗，SOS！
沈肆離開之前，又不經意似的看了戚嫵一眼，戚嫵不知道那一眼到底是什麼意思，抿了抿脣，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
監考老師一臉怒容地跟着沈肆走了，說是要去校長室，又來了另外一個監考老師，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議論着剛纔的事情，一個考場竟然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
最後還是監考老師拍講臺了，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戚嫵坐着，愣愣地看着面前這個空蕩蕩的位置，心情挺複雜的，她也是真的沒想到啊，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好不容易捱到了可以交卷的時間，戚嫵第一個交上了試卷，然後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可是這個時間，教室裏還在考試，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沈肆，最後晃晃蕩蕩的就走到了教師辦公室。
裏頭並沒有大的動靜，她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確認沈肆不在之後，正準備離開呢，一轉身，就看到了班主任老莘。
“戚嫵？考完了？”
戚嫵看了一眼老莘的身後，沒人，她遲疑着點了點頭。
“怎麼？找沈肆？”
戚嫵點點頭。
“走了，這小子，脾氣真差！”老莘撓了撓光禿禿的腦門，現在還覺得頭疼呢，要不是因爲沈家是學校的大股東，出這樣的事兒，沈肆怕是要喫大處分的。
“行了，趕緊去喫飯吧，喫完了休息休息，下午還有考試。”說着，老莘就要進辦公室了。
戚嫵猶猶豫豫，到底還是叫住了老莘。
“莘老師，我有話要說！”
幾分鐘之後……
“什麼？”老莘一臉的震驚，連光禿禿的腦門似乎都越發的光亮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紙條是你扔給沈肆的？”
戚嫵覺得挺尷尬的，但還是點點頭。
“對不起莘老師，我知道作弊不對，但這事兒真的跟沈肆沒關係，他一開始就拒絕了的，只是我……”
嗐，這種上趕着要幫人作弊結果反倒把人給害了的事兒，戚嫵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了，怪丟人的！
“戚嫵同學，你確定嗎？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被學校知道了是要喫處分的。”
老莘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嚴肅，他認真地打量着這個在班級裏話不多的轉校生，沒想到這個安安靜靜本本份份的女孩子，膽子倒是真不小啊。
“所以老師，處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關沈肆的事。”
“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戚嫵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只點了點頭。
老莘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晃晃蕩蕩的回了辦公室，嗐，你說現在這些小孩兒啊……
戚嫵走出去沒兩步的時候，正好考試結束，烏泱泱的人羣走出來，往自己的教室、往宿舍、往食堂而去。
她沒什麼心情去喫飯，只想趕緊找到沈肆呢，她一路找着，最後在小樹林裏找到了他。
彼時沈肆正躺在長椅上，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
戚嫵心底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站在沈肆的身邊。
沈肆懶懶地掀起眼皮看了戚嫵一眼，隨即又緩緩地闔上，並沒有說話。
冬日的暖陽灑在他的臉上，這一刻的沈肆，竟然可以透着一股天使般的美好，可他向來在別人的眼裏，可是十惡不赦的惡魔。
“沈肆，對不起！”
沈肆並未出聲，像是不曾聽到一般。
“我會去跟校長說的，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錯，跟你沒關係，所以……”
“沒必要。”
沈肆終於坐起來，微微仰眸看着戚嫵，仍舊平靜。
“當然有這個必要，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我不能讓你因爲我背上處分。”戚嫵輕咬了一下脣，很是懊惱：“我、我只是想讓你考好一點兒，我沒想到……”
“所以下次就不要再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了。”
“知道了，真的對不起啊沈肆，要不然你現在跟我一起去找校長吧。”
“我說了不需要！”沈肆皺着眉，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那處分怎麼辦呀？”
看着戚嫵真心着急的樣子，沈肆的語氣突然就軟了下來，他偏過頭去，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沒有處分。”
戚嫵一愣，瞬間驚喜：“真的嗎？”
她的眸子裏像是淬了星河，亮晶晶的，叫人一眼望進去幾乎挪不開視線，沈肆喉頭微澀，他飛快地收回視線，應了一聲。
太好了！
戚嫵這下總算是放心了，又忍不住覺得好奇：“那個監考老師都這麼生氣了，而且作弊是大事兒，你是怎麼解決的？”
“你不需要管。”
“哦……”戚嫵不大情願地點了點頭，這會兒倒是有心情挨着沈肆坐下了。
沈肆往旁邊挪了挪，她跟過去，又挪了挪，她又跟過去，最後沈肆乾脆起身。
行，讓她坐，一個人坐總滿意了？
可是戚嫵卻是跟着站了起來。
沈肆瞬間頭疼，立馬就要走人了，但是在走之前，他卻鬼使神差一般的多了句嘴：“這件事情沒必要跟別人說，你記得下次別做這麼蠢的事情了。”
呃……
戚嫵沉默了一瞬，才弱弱道：“可是……我已經跟老莘坦白了。”
【作者題外話】：沈肆：替媳婦兒背黑鍋，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