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戚嫵纔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似的,後退一步,就連手都直接從沈肆的口袋裏面抽了回來。
她看了一眼手裏還牢牢握着的奶茶,尷尬地笑了一聲:“還好沒摔了。”
但是說完,莫名覺得好像越發的尷尬了呢。
不過沈肆倒也配合,挺認真地點了點頭。
行叭……
兩個人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等待着煙花秀的到來。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煙花秀準時開始。
近些年來,市區早已頒佈了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法規,也就只有逢年過節才能看到這樣的盛況了。
久違了的煙花在空中變幻着美麗,也將每張仰頭欣賞它的臉,都染上了絢爛。
真的好美啊!
戚嫵已經完完全全被震撼到了,印象中,她幾乎沒怎麼看過煙花,不管是上一世還是現在,當然了,電視裏的肯定不算。
她看着璀璨的煙花,眼睛都沒捨得眨一下,此時也完全可以理解,爲什麼寒冷的冬夜會有這麼多人出來看煙花秀了。
不過,有人在認真地看着煙花,而也有人在……認真地看着她。
在沈肆的眼裏,最美的風景便是身邊的人,他偏頭看着,看着她有些凌亂的發,偶爾輕顫的長睫,凍得泛紅的鼻尖……無論是哪一處,在他眼裏,都有着獨一無二的美麗。
她,便是盛開在他心上最絢燦的那一捧煙花。
長達十多分鐘的煙花秀終於要迎來最高/潮的時刻了,倒計時已經開始,馬上就要跨越零點,迎來嶄新的一年了。
十、九……三、二、一!
最後一刻,煙花綻開最美的那一剎,“新年快樂”四個字響徹整個廣場,每個人都盡情地歡呼着,吶喊着,也祝福着。
祝福着自己的親人朋友同樣的,也祝福着身邊的這些陌生人。
戚嫵偏頭去看沈肆,眼底還殘留着煙花的絢爛。
“新年快樂呀沈肆!”
周圍的喧囂瞬間就淹沒了她的聲音,沈肆只看清了她的嘴型,他彎了脣角,這一刻,眼底的笑意是從未有過的真摯。
他彎腰,湊近了,聲音也是難得的清朗:“新年快樂,戚嫵!”
戚嫵也看他,兩個人的臉靠得極近,近到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只是很奇怪,這一次,倒是沒覺得多麼的害羞尷尬。
他們只是,這麼認真地看着對方。
“謝謝你,這是我過的最快樂的一個除夕夜。”
自從她出現後的每一天,都是他最快樂的那一天,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快樂。
以前的時候,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世界上居然還有一個人能對他有這樣大的影響,如今她出現了,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反感。
靠近了之後,他的聲音便是格外的清晰。
戚嫵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肆的臉,眨了眨眼,十分認真道:“以後的每一天,你都會這樣快樂呀!”
沈肆點了點頭,有她,他的每一天自然會快樂。
唉……戚嫵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這麼看着沈肆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莫名的想要抱抱他。
不過只是短暫的一瞬,她很快又鬆開了,可哪怕就只是這麼一瞬,感覺都緊張得不行,一顆小心臟似乎都被攥緊了。
她有些心虛地收回視線,看着前面,努力地按捺着不太正常的心跳。
沈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明明世界那麼喧囂,但是耳邊能聽到的,卻是自己的心跳聲,似要震破耳膜一般。
不是第一次擁抱,但是每一次,都能夠引起心尖上的一片顫慄,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的不自然,誰也沒好意思去看誰。
但是那些情緒的背後,歸根究底還是高興,心底鑽出來的細細密密的天,一直蔓延開來,比手中這杯全糖的奶茶還要來得甜呢。
兩個人的臉上,似乎是極明顯地寫着四個字——“情竇初開”!
不過沒一會兒,熙攘的人羣的移動,便讓他們再也顧不得什麼尷尬害羞的了。
沈肆的手已經下意識地護在了戚嫵的身後防止她被人撞到,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此刻,戚嫵就像是被他虛虛地摟在懷裏一般。
“別動,等他們先走。”他沉聲道。
戚嫵點點頭,旖旎的小心思雖有,但是卻很淡,畢竟已經被擠得頭皮發麻了。
煙花秀結束,大家都準備回家,這統一往外面移動的架勢,真的是相當的壯觀了,從遠處看,那烏泱泱的人羣,屬實是有點兒喪屍壓城那味兒了。
而作爲其中兩隻喪屍的沈肆跟戚嫵兩個人倒是一點兒也不着急,在原地站着,準備晚一點兒再出去,畢竟現在就跟着人流出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擠成肉餅的。
但是人真的太多了,好一會兒過去了,周圍還是擠着好多人,就跟沒動過似的。
唉……戚嫵忍不住嘆了口氣,又開始有點兒後悔出來了,煙花還不如人頭多呢,而且……走了那麼久,又站了那麼久,腳都已經好酸了啊。
“累了?”
戚嫵點點頭:“腳好酸啊。”
沈肆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糾結着什麼,而後終於做下了決定:“要不要……膝蓋借你坐一會兒?”
哈?
戚嫵茫然了一瞬,又震驚,隨後趕緊搖了搖頭,不了不了,想象一下自己坐在沈肆膝蓋上的樣子,那畫面太美……
嗯……屬實是不大合適哈!
但又覺得有點兒好笑,好笑的背後,更多的還是溫暖。
又等了一會兒之後,人總算是少了些了,他們兩個人才終於準備離開。
這會兒的廣場邊緣已經空曠了許多,小攤小販們都已經回家了,大馬路上倒是依然擁堵,有人開車,也有人站在路邊打車。
這邊人實在是多,所以他們倆便決定稍微走遠一些去打車。
但是穿過馬路的時候,戚嫵突然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誒誒誒?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了?
等等!
她終於猛然間意識到,糟糕,好像是把蠢弟弟給忘了!
說起來也是十分的慚愧,從被衝散開始,她幾乎就沒想起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