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開車的溫穗身體一僵,眼睛發澀,若非極力忍住,眼淚早已奪眶而出。
儘管她沒有說話,但他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氣裏皆是溫柔和堅定,“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溫穗的眉眼不由地爬上一抹柔色,“爸爸。”
時隔多年,他再次聽到小姑娘喊他爸爸。
溫繞樑的眼眶有些溼潤,語氣裏夾着一抹激動,“哎,爸爸的乖女兒!”
“爸爸,我先開車。”
“好好好。”
很快,車子抵達溫家別墅。
二人沒有下車,還坐在車裏。
“爸爸,這段時間你先在這裏住下。”
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完成。
所以還不會和許聲清斷絕關係。
思索幾秒,溫繞樑緩緩開口,“好。”
下一刻,他漆黑的眸底掠過一絲疑惑,“穗穗,你不在這裏住?”
“嗯。”
溫繞樑的神色複雜,動了動脣,卻沉默不語。
想必爸爸還不知道她的事情。
“爸爸,我住在傅家莊園。”
溫繞樑倏地一下站起來,頭卻猝不及防地撞到車頂,發出一道巨響。
“爸爸,你沒事吧?”她側眸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溫繞樑。
他喫痛地皺眉,擺了擺手,“爸爸沒事,你和爸爸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住在傅家莊園?”
“因爲愛情。”
溫繞樑被氣笑了。
敢情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被豬拱了?
“爸爸,你會成全我們的吧?”
雖然她還沒有把傅九肆撩到手。
但都是遲早的事兒。
傅九肆只能是她的。
“我可以說不嗎?”他弱弱地開了口。
溫穗眨了眨水眸,溫聲溫氣地開了口,“這不太好吧?”
“穗穗,爸爸還不想把嫁出去。”
“好,我不嫁。”
溫繞樑暗自鬆了一口氣,脣角壓抑不住地揚了起來,“不愧是爸爸的乖女兒……”
下一秒,她一本正經地開了口,“我娶他。”
溫繞樑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努力把揚起來的脣角壓下去,聲音夾着一抹肅意,“穗穗,你長大了。”
頓了幾秒,嘆了一口氣,“會耍爸爸了。”
“爸爸,我只要他。”
溫繞樑面色凝重,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半晌,他沉聲道:“穗穗,你要知道,傳聞傅九肆性格冷漠孤僻,手段極其殘忍,你還是離他遠點……”
這句話,觸及她內心深處的逆鱗。
“所有人都勸我離他遠點,但我偏不。”
“沒聯繫的日子裏,我都在醞釀着愛意。”
“我每天都陷入相思入骨,萬劫不復的死循環。”
這一刻,溫繞樑才知道小姑娘對傅九肆的愛是多麼的深沉。
他默不作聲,卻默默在心裏把對傅九肆的所有偏見通通摒棄。
小姑娘開心就好。
他會永遠站在小姑娘身後,默默守護。
…
Z國。
數九寒天,大雪紛飛。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眸光幽沉。
少女的聲音一直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醞釀愛意。
相思入骨。
萬劫不復。
這些字眼讓他的眸色愈發深沉。
她,到底是誰?
敲門聲響起,他的思緒被拉回。
“進。”
自從溫小姐出現在傅爺身邊。
他殫精竭慮地調查溫小姐,卻一無所獲。
現如今,傅爺親自來到溫小姐待了七年的地方!
傅爺不僅爲了調查她的身份,還會親自滅了黑暗組織。
傅九肆斂起銳眸,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傅爺,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滅了黑暗。”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要怪就怪你們傷了溫小姐吧!
南封在心裏犯着嘀咕。
…
躺在病牀上的溫繞華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刺鼻的消毒藥水充斥整個病房。
坐在一旁的沈語姝看見他醒了,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你醒了。”
他動了動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別白費力氣了,醫生說你中了一種奇毒,沒有找到解藥服下是說不了話的。”
他想說自己有解藥。
可無論他的雙眸瞪得有多大。
沈語姝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在玩着手機。
滔天怒意正在他的體內肆意亂竄,他想擡手教訓她。
卻發現怎麼使不上勁。
中了這種奇毒,只會說不了話,不會全身乏力啊!
溫繞華的腦海閃過一個畫面。
在宴會把他弄醒的那個醫生有貓膩!
適時,沈語姝站了起來,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離開。
溫繞華雙目猩紅,恨意正在體內蔓延開來。
他逃過此劫,做的第一件事是讓沈語姝死無葬身之地!
…
溫穗剛回到傅家莊園,車還沒停穩,手機便進來一通電話。
許煙雨很少給她打電話。
一旦給她打電話,定是有大事發生。
電話接通。
“老大,傅九肆去Z國了!”
他大清早就離開傅家莊園,原來是去Z國了。
不過……
溫穗的心底泛起一抹不安,“他去Z國幹什麼?”
“根據收到的最新消息,他去滅黑暗組織了。”
“老大,再怎麼說黑暗組織也是Z國的四大組織之一,實力雄厚不說,和紅暗組織還是同盟,他恐怕很難滅了黑暗。”
隨着許煙雨的話音落定,溫穗的周身肆虐着暴戾。
敢動她溫穗的人!
殺無赦!
“我要去趟Z國。”
“老大……”
溫穗打斷了她的話,聲音裏透着徹骨的寒冰,“時間緊迫!”
“是。”
電話還在繼續。
少頃,手機裏傳來許煙雨的聲音,“老大,私人飛機正在飛往傅家莊園。”
傅家莊園附近皆是監控。
她是有能力把監控毀掉,但傅九肆會起疑心,所以她要去荒無人煙的地方。
溫穗猛踩油門,狂飆在無人的公路上,“去老地方。”
十分鐘後,她上了私人飛機。
忙了一天的她頭有些疼,躺在休息室的軟榻,閉目養神。
適時,許煙雨的聲音再次從手機傳出來,“老大,我在Z國等你。”
她忘記掛了這貨的電話。
溫穗驀地睜開雙眸,薄涼的氣息瞬間在休息室蔓延開來。
“老大,幾日不見,我可是很想你的!”
她早已習慣許煙雨大大咧咧的性格,冷漠地“嗯”了一聲,便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