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溫穗緩緩睜開雙眸,下意識地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是熱的。
倏忽間,周遭的溫度驟降,她身上躥上一抹寒意。
眨了眨眼睛,才發現摸到的是……
僅是一眼,她沒有絲毫猶豫,猛地把手抽回,耳根不爭氣地泛起一層薄薄的緋色。
男人的臉色黑到極致,周身籠罩着徹骨的寒冰,“摸夠了?”
她清了清嗓子,“哥哥,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你說呢?”
溫穗挑了挑細眉,對上他的視線,脣角揚起一抹張揚的笑意,“既然哥哥覺得我是故意的,那我就不能辜負哥哥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伸了過去。
一隻大手突然橫了過來,握住她的手腕,語氣斂着怒氣,“別亂來。”
溫穗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哥哥,我哪裏亂來啦?”
“溫穗!”他一字一頓地開腔。
“哥哥,我在。”
傅九肆瞥了她一眼,掀開被子下了牀。
浴室的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溫穗眉眼泛起絲絲笑意,脣角微勾。
他的哥哥又被她撩到了。
不過,那玩意兒真的很燙手!
摸都摸了,距離下一步還遠嗎?
她的笑容愈發地嬌媚,低喃,“好害羞哦……”
…
在牀上坐了一夜的喬星逃看了一眼窗外。
想必現在網上越來越多的人正在攻擊她吧。
她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赤着腳來到落地窗前。
四季酒店坐落於帝國繁榮地段,周邊皆是商業街,大早上就已經熱鬧非凡。
喬星逃在落地窗前站了半晌,進入浴室,捧了一把冰水潑在臉上。
刺骨的冰水遍佈她的臉頰,也讓她的腦子更加清醒。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神色恍惚。
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她黑眼圈有些重,眼睛佈滿了紅血絲,臉色幾近透明,看上去很憔悴。
突兀,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如果她沒猜錯,正在敲門的並不是溫隕。
而是她的經紀人蘇凝。
喬星逃默了片刻,把門打開。
蘇凝看見她的瞬間,情緒猛地爆發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你一晚上的電話?”
“你不是說會在微博發文澄清的嗎?怎麼一晚上都沒有動靜?”
喬星逃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她先進來。
蘇凝往裏面走去,凌厲的目光劃過整個房間,沒有看見溫隕的身影,暗自鬆了口氣。
喬星逃把門關上,給她倒了一杯水,聲音溫婉,“蘇姐。”
蘇凝盯着她看了幾秒,接過水杯,抿了一小口,“你把我剛剛的話聽進去了嗎?”
“嗯。”
“那你現在就寫吧。”
喬星逃抿了抿紅脣,微微點頭。
蘇凝暗戳戳地打量了她一番,眯起眸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可能沒睡好吧。”
“那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睡得好呢?”蘇凝嘆了口氣,“別說你了,就連身爲經紀人的我,也睡不好!”
喬星逃默默地聽着她的話,沒有吱聲。
“話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溫影帝那邊怎麼沒有動靜?”蘇凝皺起眉心,語氣捎上一抹不耐,“他該不會是想扔給你一個人解決吧?”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她覺得他並不是貪生怕死,畏畏縮縮的男人。
“星逃,你怎麼幫着他說話?難道說你和他真的……”
喬星逃抿了抿緋脣,垂下眼簾,不做解釋。
無論她說什麼,蘇姐都不會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要白費力氣。
蘇凝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怪不得黑眼圈那麼重,原來是和溫影帝忙活了一晚上。
呵,喬星逃料到她會過來,所以讓溫影帝提前離開了。
“星逃,其實你已經很紅了,不需要抱男人的大腿。”蘇凝語重心長地開了口。
喬星逃的動作頓了頓,擡眸看向她,語氣褪去一貫的溫柔,“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畢竟別人都拍到了……”蘇凝轉念一想,笑着開腔,“其實吧,你能抱上他的大腿也挺好的。”
“一開始兩家粉絲會互撕,但久而久之,他們會慢慢接受你和溫影帝交往的事情。”
“這樣一來,熱度有了,粉絲漲了,很多導演也會來找你拍戲!”
蘇凝的語氣愈發地激動,她猛地站起來,拿起手機,“我現在和公司商量一下……”
伴隨着“啪”地一聲,喬星逃把手機丟在桌面上,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薄涼,“解約吧。”
蘇凝臉色驟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說,解約。”喬星逃再次把壓在心底很久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解約的話,會賠很多錢?”
“我知道。”她已經深思熟慮過了。
她也願意承擔解約的風險。
“如果你不想承認的話,可以不承認的……”
喬星逃打斷她的話,冷笑一聲,“承認什麼?”
蘇凝啞口無言。
“清白兩字我已經說倦了,不想再說了。”
蘇凝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在這裏等你把解約合同拿來。”
“我不同意!”
喬星逃覺得有些可笑,脣角微勾,“你只不過是經紀人。”
她大學畢業後,迷茫無知。
當初是蘇凝找到了她,說她很適合在帝圈發展。
她進了帝圈,卻發現一切都是遙不可及。
蘇凝也在此期間沒給過她好臉色。
直至前段時間她靠一部電影火了,蘇凝才一改往日的態度,對她十分呵護。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蘇凝爲什麼會這樣對待她,無非是怕她這棵搖錢樹沒了。
蘇凝怒目而視,語氣不由地尖銳了幾分,“喬星逃,你怎麼能這麼沒大沒小?如果不是我,你會在帝圈混得風生水起嗎?”
“你現在抱上大腿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這是不可能的!”
“我會化作吸血鬼,死死地纏着你!”
對於她的態度,喬星逃一點也不意外。
這不過是她露出本性罷了。
“你倒是說話啊!怎麼關鍵時候變成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