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推門而入,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傷口,眸色幽深,“她做的?”
夜霆沒說話。
“她不能留。”
夜霆掀起眼皮,冷厲地看向他,“小辰不能沒有她。”
“從今天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她絕非等閒之輩,我們若和她沾邊,定會遭殃。”
“世上女子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傅九肆身上。”
夜霆臉上瞬間陰雲密佈,這是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徵兆,他一字一頓地開腔,“這是我的家事!”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男人眸色微沉,垂下雙眸,悶不吭聲地爲他取出子彈。
主臥陷入一片死寂,周遭的空氣也稀薄起來。
片刻,他替夜霆清理傷口,然後包紮,“可以了,最近不要讓傷口沾水。”
夜霆淡漠地“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言語。
“你也很累了,先休息吧。”
夜霆沒有搭腔,話鋒一轉,“讓小辰進去吧,她已經答應留在這裏一天了。”
男人沉吟不語。
“聽到了嗎?”夜霆嗓音染上一抹慍怒。
“聽到了。”
男人轉身離開,並沒有把夜唯辰帶去客房,而是獨自前往客房。
進入房間,把門反鎖。
冷戾的眸光落在少女身上,“我放你走。”
嘖,夜霆不擇手段將她留下。
而他卻說放她走?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有說想走了?”
男人眸色一沉,顯然繃不住了,“你別給我裝蒜,如果你不想走,便不會傷了我的兄弟!”
兄弟……
溫穗脣角泛起一抹興味,“他一你零?”
“放屁,當然是我一了!”
基.情滿滿,真有趣呢!
男人後知後覺了過來,惱羞成怒,訓斥道:“你這女人太卑鄙了,竟然套路我!”
“你心甘情願地回答我,哪裏算得上套路?”
男人眸底劃過一抹冷傲,“我不想和你廢話,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
溫穗反脣相譏,“你是怕我留在這裏傷害你的兒子?”
“你……”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怒目而視。
溫穗緩步向他走來。
一股莫名的恐慌在他心底油然而生,他猛地退後,嘴裏只能發出嗚嗚聲。
“你也想嘗試子彈的滋味?”溫穗在手掌心把玩着夜霆沒帶走的槍,笑得放肆。
男人背脊竄上一抹難以言喻的冷汗,終於把那口老血嚥了下去,沉聲警告道:“你不能動我分毫,否則,夜霆不會放過你的。”
“你和他,無一倖免。”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很簡單。”溫穗薄涼的眸子瞥他一眼,“讓你長個記性。”
踩了她的尾巴,不受點苦怎麼行?
“你也太眥睚必報了……”
“我溫穗並非善類。”
她的言簡意賅,讓他顛撲不碎。
“我真的知道錯了。”
溫穗沒和他廢話,雷厲風行地在他右肩開了一槍。
“啊!”痛苦悽慘的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真悅耳,我喜歡。”她脣角噙着嗜血的笑容,宛如地獄爬上來的魔鬼。
他後悔來找她了!
“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怎麼用左手取出子彈的。”
簡直就是魔鬼!
瘋批!
男人捂住傷口,作勢離開。
下一刻,他被絆倒在地。
她居高臨下地睨着他,身上散發着君臨天下的霸氣,“滾。”
男人連爬帶滾地離開房間。
他雖然離開了,但房間內的血腥遲遲未散。
溫穗眸色冷沉,離開房間。
沒走幾步,不遠處的夜唯辰正在向她走來。
他欲想撲進溫穗的懷裏。
溫穗似是早已料到,一臉嫌棄地躲開,“警告你,安分點!”
“姐姐,安分是什麼?能喫的嗎?”夜唯辰歪着腦袋,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嗓音透着天真無邪。
溫穗沒有搭腔,冷聲道:“給我換一個房間。”
夜唯辰牽住她的手,“姐姐,我帶你去我的房間……”
溫穗眉眼染上厭惡,神色陰冷地將手抽出,“不去你的房間。”
“可是這裏只有我的房間能住了。”夜唯辰藍瞳裏透着純真,不像是在撒謊。
溫穗沒有絲毫動容,“你父親在哪個房間。”
“姐姐,難道你要和我爸爸睡在一起嗎?”
“爸爸說過了,你是我老婆,要一輩子都和我睡在一起的。”
“姐姐,我的房間可好看了呢,你去看了,一定會很喜歡的。”
他智力不到十歲,溫穗也懶得和他解釋,掠過他,下了樓。
夜唯辰追了上去。
溫穗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轉身,還沒看清夜唯辰的臉。
他突然撲了個空,摔下樓梯。
溫穗眸色微沉,乾脆利落地擋住他面前的樓梯,不讓他繼續滾下去。
他們聞聲而來。
夜霆看到這一幕,臉色突變,眉眼佈滿怒氣,“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質問她。
她沒有搭腔,淡漠置之。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也走了出來,伸出左手,指着溫穗,“你不喜歡小辰,所以才把他推下去的對不對?”
“看來懲罰還不到位。”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們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事已至此,夜霆沒再和她爭論,讓傭人把夜唯辰送回房間,旋即看向男人,“你去看看。”
倏忽間,樓梯只剩下夜霆和溫穗。
夜霆的右肩包裹着繃帶,臉上沒有血色。
溫穗光明正大地迎上他毒辣的目光,“換一個房間給我。”
他還沒和她算賬,她竟然敢讓他換房間?
這是有多大的臉?
夜霆把怒火壓下心底,沉聲道:“原因。”
“血腥味太重。”
他們都在房間中了槍,流了血,血腥味能不重麼?
夜霆淡漠地看着她,“好,我給你換房間,但方纔的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
“隨便。”
她若無其事的模樣讓他氣憤填膺。
“你的心太狠了。”
“我還有更狠的,你要不要試試?”
瘋子!
夜霆暗罵一句,轉身上樓,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帶你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