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垂下冷眸,淡漠開腔,“你先出去。”
“溫小姐,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溫穗眸裏噙着陰鷙,戾氣四起。
僅是一眼,穆羨青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溫小姐,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溫穗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示意他出去。
穆羨青垂下眼簾,擡腳往門口走。
在他走到門口之際,聽到她冷若冰霜的聲音,“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穆羨青愣了一下,“傅爺也不行嗎?”
“嗯。”
得到指令,穆羨青沒再吭聲,退離房間。
頃刻之間,房間僅剩下溫穗和躺在軟榻命懸一線的喬吟。
溫穗從腰間摸出匕首,把黑色的褲子捋上去,露出白皙筆直的左腿。
隨之,她拿了一個器皿放在腿下,泰若自然地在左腿割了一刀,鮮血涌出,滴落在器皿內。
許是她受傷時身上會散發出奇特香味的緣故,所以她的血也可以醫治中毒患者。
她現如今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讓喬吟體內的蟲蠱不再蔓延至四肢百骸。
半晌,溫穗看了一眼幾近盛滿鮮血的器皿,拿起一旁的繃帶,隨便包紮傷口,將褲子拉下,完美地遮住了它。
只要她不說,哥哥就不會發現!
溫穗微斂冷眸,找來注射器,將自己的鮮血注入喬吟的體內。
喬吟昏迷不醒,鐵定是口服不了,所以她選擇用注射方法,乾脆利落。
很快,她把器皿的鮮血全都輸入喬吟體內。
喬吟的臉色紅潤了幾分,體內的蟲蠱顯然不再蠢蠢欲動。
溫穗抿起紅脣,眸裏閃爍着堅定,她一定要救活喬吟。
畢竟這是哥哥的親生母親。
再說了,哥哥曾經救過她的命,她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活喬吟。
溫穗的目光觸及她包裹着繃帶的雙腿。
她的雙腿動彈不得是因爲體內的蟲蠱還沒有解。
等蟲蠱徹底清除,雙腿會逐漸恢復知覺,直至正常。
溫穗並沒有立刻離開房間,因爲她一旦受傷,就會散發出奇異的香味。
她要等到香味盡褪,才能出去,否則哥哥會起疑心。
突兀,敲門聲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裹挾着濃郁的擔憂,“小傢伙,開門。”
溫穗這纔想起門還沒有反鎖,眸色微沉,立刻將門反鎖,嬌柔的嗓音在房內響起,“哥哥,我還不能出去。”
“你已經在裏面待了一個小時。”
“哥哥,再等我一會兒。”
傅九肆眸底拂過一抹複雜的暗芒,掀起薄脣,吐出一個字,“好。”
溫穗走向落地窗,雖然左腿捱了一刀,但絲毫不影響她正常走路。
她將窗戶打開,讓香味散去。
十分鐘後,香味消失殆盡了。
溫穗把門打開,張開細臂,眼尾上挑,奶聲奶氣地開了口,“哥哥,抱。”
哥哥每時每刻都會抱着她,所以他是不會發現她腿上有傷的。
傅九肆眸色幽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她抱在懷裏。
他應該不會有所察覺吧?
“在裏面做了什麼?”傅九肆淡漠開腔。
“我給阿姨打了特效鎮定劑。”
“若特效鎮定劑有用,情況怎會不容樂觀?”
溫穗臉上沒有浮現出一絲慌張,反之,她冷靜如斯,“我加大了劑量。”
頓了兩秒,話鋒一轉,“阿姨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了。”
小傢伙在撒謊,真不乖!
他在門口已經聞到了奇特的香味。
他也知道她是在受傷的情況下才會散發出奇特的香味。
溫穗悄聲無息地打量着他,他深邃漆黑的眸子無波無瀾,看不到任何情緒。
她無法從他的神情斷定,他是否已經知道她受傷的事情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上完廁所回來的穆羨青看到兩人沉默不語,乾咳一聲,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傅爺,溫小姐,你們在這幹嘛呢?”
傅九肆沒吭聲,擡腳往樓下走。
溫穗下意識地跟了上去,軟軟糯糯的嗓音傳入他的耳中,“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傅九肆頓住腳步,眸底深處的暗芒消失殆盡。
他剛剛是在試探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她走路的腳步聲乾脆洪亮,並不像受了傷的模樣。
他轉身,看見她水眸閃爍着星芒,可愛至極。
他心瞬間軟了下來,將她抱起,下樓。
溫穗眉眼舒展開來,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肩頭,說話之際下巴也在微動,“哥哥,我餓了。”流了那麼多血,是該補補了。
傅九肆颳了刮她小巧的鼻翼,“現在就帶你去飽餐一頓。”
聞言,溫穗眸裏閃爍着炙熱的火光,忽而湊到他的耳旁,“哥哥,那你可以讓我飽餐一頓嗎?”
“我以後不叫你小傢伙了。”
“嗯?”
“小變態。”
以後不叫她小傢伙,改爲叫她小變態?
溫穗眼尾上挑,痞裏痞氣地開了口,“我只貪圖哥哥的美色。”
說話間,他已經將她帶到餐廳了。
許是她剛剛的聲音沒有收斂一點,傭人們都聽了進去,臉上爬上一抹細微的驚訝。
勁爆!大少夫人竟然饞大少爺的身子!
溫穗察覺周遭震驚不已的目光,耳根不由自主地爬上一抹淺紅,迅速把腦袋埋進他的胸膛。
傅九肆脣角微勾,他的小傢伙還會害羞。
旋即,他恢復一貫的冷漠,掃了他們一眼。
他的眼神宛如鋒利的刀子,發狠地射向他們。
他們立刻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看了!
因爲大少爺的佔有慾和威嚴太強了!
傅九肆抱着她坐下。
很快,桌面上擺滿了八珍玉食,自從傅九肆知道她不喜歡喫青椒和芹菜,它們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和往常一樣,餵飽了她,才自己喫。
饜足的溫穗坐在一旁,眼神溫柔地看着他用餐。
站在一旁的梁管家眸裏盡顯欣慰。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少爺談上一場甜甜的戀愛,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