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孩子倒是有心了。”
曾經也不是沒有世家女下場試水的，但狀元之銜還從未被太學院裏的學子奪走過。
不知爲何，司老丞相總覺得這幾個孩子會給她一個驚喜。
有了司老丞相幫腔，其他人自然不會沒趣地多嘴什麼，更何況也沒人想去得罪小殿下。
皇上同意後，衆臣才散去，蘇柒若被留了下來。
“坐到皇祖母身邊來。”
皇上朝蘇柒若招招手，滿臉的慈愛。
蘇柒若上前，坐在皇上身側，輕喚道：“皇祖母……”
皇上猶豫了一瞬，纔開口道：“皇祖母知道你與司家小子感情好，那容蘊和沐錦琪婚事都定下來了，你與小凌也早些定下吧！”
蘇柒若微微蹙眉，之前與皇祖母說過自己暫時還不想成親之事，既是爲了避免選秀，也是想讓司千凌再長大些。
十四歲，還是太小了。
“皇祖母，孫女兒還不想這麼早就成親。”
“你與小凌不是一直都很要好嗎？”
皇上現在竟有些弄不明白孫女兒的心思了，這孩子分明喜歡那司家小子喜歡的緊，可爲什麼就是不願意成親呢？
“要好歸要好，但成親卻不是孫女兒現在要緊想的。”
“朕知道，待科舉之後，冊封你爲皇太孫的聖旨便會送去東宮，你母親那裏也是這個意思。”
“皇祖母，冊封之事並不着急，孫女兒只是想趁着年少多些歷練，過兩年再談婚事。”
皇上一聽蘇柒若要外出歷練，瞬間冷了臉。
“過兩年再談婚事？過兩年你都十八了，那司家小子人家還能等你？你不能只爲着自己考慮，也得爲小凌多想想……”
蘇柒若似是終於明白了些什麼，皇祖母以前絕不會因着這事兒與她多做糾纏，今日這般，必是有其他緣由。
“皇祖母，可是發生了什麼？”
蘇柒若索性直接開口相問。
皇上一哽，這才微不可查地嘆息道：“南疆太女來尋朕，有意促成兩國交好……”
那便是和親。
蘇柒若忽然就有些惱了。
“怎麼？她還定是了小凌？”
這個姜瑜還真是狗膽包天，才與她示了好，轉眼就要搶她的男人，這是怎麼個兩面三刀的玩意兒？
“不是。”
皇上連忙擺手，解釋道，
“她既是知道你與小凌的關係，又如何會搶你的人？”
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那她又是何意？”
“她有意讓南疆九皇子入東陵，嫁你爲側君，以結兩國之好。”
“不必。”
蘇柒若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兩國若有心交好，無需用一個無辜男子的一生來交換，自有其他的法子。我與那南疆九皇子素昧平生，如何能過一輩子？”
“你若不喜他，只養在後宮就是，左右也不缺他一雙筷子。”
“皇祖母，這事兒並非如此簡單。您細想，若是那九皇子受寵，南疆如何捨得讓他來東陵和親？可若他不受寵，那南疆又豈會在乎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的死活？既是如此，這和親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到時東陵又該如何？
殺了那和親皇子？他何其無辜。
留着他？東陵百姓和朝臣又豈會願意？
說到底，一個和親皇子並沒有什麼作用，保證不了兩國邦交。
皇上心下一凜，她竟從未考慮過這些。
雖然孫女兒的話不好聽，但事實的確如此。
“那依你的意思……是非要和南疆打一仗了？”
皇上其實也不喜南疆，只是若要她們主動挑起戰爭，東陵也做不到那般跋扈。
南疆百姓畢竟無辜。
可真要打，她們也不怕。
“那倒不必，且容孫女兒先去會會這位姜太女，到時再給皇祖母回話。”
蘇柒若起身朝皇上抱拳道，
“至於和親和選秀之事，還請皇祖母容孫女兒自己處理。皇祖母且安心，您總會當上皇太祖母的。”
蘇柒若最後一句話取悅了皇上，也懶得再計較什麼，便叫她回去了。
從御書房出來，蘇柒若先去找了自己的父親。
不論如何，還是先把婚事定下來的好，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至於說不選秀之事，這會兒她若開口，只會引來皇祖母對小凌的不喜，倒不如等他們日後有了孩子，讓孩子倒老祖宗跟前撒個嬌，萬事都好解決了。
且日後皇權都交到了她手上，也沒人能再管得了她。
至於那些朝臣，有她的那些個小姐妹們在，誰又能奈她何？
司千凌還在爲着沒見到蘇柒若而難過，父親陸氏就被請去了東宮。
回府後，陸氏也沒與司千凌多說什麼。
三日後，太女君親自帶人上陸府下聘，還在外面約見南疆太女的蘇柒若都不知情。
“公子，公子，東……東宮來府裏下聘了。”
好多聘禮，整個前院兒都被堆滿了。
白青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激動得小臉兒通紅。
他以前也曾見過旁人家下聘的陣仗，與小殿下比，那還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到底是皇家唯一的嫡皇孫，看看這大手筆。
司千凌手中的毛筆落在桌上，染壞了一幅上好的山水畫。
“你說什麼？”
“公子，太女君親自上門來替小殿下下聘了，主君已經與太女君商議好了您與殿下的親事。”
“這……這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聽阿若姐姐說起過啊！
要是以往依着她的性子，定然會夜半來他院中，提前將此事告訴她的。
可若是她想給他一個驚喜，倒也說的過去。
但五姐姐那裏爲何也沒有傳出半點兒消息，她不該是這麼能沉得住氣的人才是。
“哎呀，我的好公子！這意思便是您已經被東宮定下了，就是咱們小殿下的未婚夫了。”
公子平日裏不是挺聰明的嗎？
今兒怎麼這麼迷糊了？
“未婚夫？”
司千凌喃喃道，然後拉開椅子就準備出去看看。
阿竹忙上前將人攔住：“小祖宗誒，今兒你可不能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