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嘴邊到底是沒能說出口。
必須得承認，有她在，他的日子輕鬆了不知多少。
若她真的走了，他未必能做到如自己所想那般，什麼都不求。
說他卑鄙也好，說他算計也罷，他可以不爲自己着想，卻不能不管自己的妹妹。
如今只憑着他的本事，十年之內怕是沒辦法送妹妹回西秦。
但若是有了蘇柒若幫忙，那定是事半功倍。
司千凌接過蘇柒若遞來的筷子，夾起一根肉絲就要喫，卻又被蘇柒若喊住。
只見她捏了幾粒鹽撒在肉絲上，然後才笑道：“現在可以吃了。”
她的笑容有些好看，司千凌鼻頭忽然就酸了。
爲這自己的卑劣心思不齒，也爲着自己當日的選擇慶幸。
若是那日沒有救她，他現在只怕還在過着連飯都喫不飽的日子，又哪裏捨得喫肉呢？
“好喫嗎？”
她的聲音很輕。
他點頭：“好喫。”
他的聲音很軟。
蘇柒若做肉的確很香，才加了水開始燉，香味就已經飄出了很遠。
屋內沉浸在新書桌旁寫字的司千晨聞到那香味兒也忍不住跑了出來，吸着小鼻子湊到蘇柒若身邊。
“蘇姐姐，好香啊！”
正在一旁和麪準備給司千晨做油渣餅的蘇柒若用下巴示意司千晨可以先嚐嘗大碗裏的油渣，小娃娃好像很喜歡這樣味道比較重的東西。
司千凌早就看見了她們二人之間的小動作，提醒道：“先去洗手。”
“蘇姐姐，我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的肉味兒。”
這可不是司千晨在恭維蘇柒若，便是之前在宮裏時，那些御廚做出來的肉也不如她現在聞着的香。
“那等會兒你就多喫一點兒。”
若只看蘇柒若那利落的動作，任是誰都猜不到她的身份。
司千凌甚至還曾懷疑過，眼前這女子到底是不是那個名震天下的九戰王。
若是她，皇家難道還能委屈了她不成？
聽聞九殿下的生父乃是當今君後，是先君後的嫡親弟弟。
太女殿下乃是先君後所出，後來先君後薨逝，爲了照顧小太女，陸國公家便又將嫡幼子送進了宮。
起初因着皇上一直惦記着先君後，也只給了這位陸小公子一個皇貴君的名頭，但太女殿下卻是養在他膝下的。
直到三年之後，皇貴君有了九殿下，太女殿下待他也如親父，在朝臣的進諫下，皇上才封了皇貴君爲新後。
所以如今東景國皇帝膝下只有兩個嫡女，一個是原配所出的太女殿下，一個是現君後所出的九殿下。
太女殿下比九殿下大了足足十二歲，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一向是當着女兒疼的。
蘇柒若之所以小小年紀就上了戰場，也是爲了太女。
奪嫡正熱，太女無法離京，軍權又不能旁落，十二歲的九殿下便主動請纓，替姐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