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才過八點,林堯正在自己的診室收拾一些雜物。
其實今天他本來不用來的,只不過因爲特殊病人突發病況,所以才臨時趕回來。
他把一些文件用文件夾夾好,然後放進自己桌子旁的櫃子裏,門關上,密碼鎖發出‘滴’的提示音。
林堯起身剛想走,門卻被叩響了。
“誰啊?”
他走過去打開門,可是門外空無一人。
空蕩蕩的走廊裏,冷風從盡頭的窗子吹進來,讓人覺得背後一涼。
林堯看着這長長的走廊,還有緊鎖的門,心裏越發奇怪,輕聲的嘟囔着。
“真奇怪。”
等他關上門,走廊的感應燈因爲長時間的寂靜而熄滅時。
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地從走廊盡頭的樓道夾角走了出來,轉身進了連接了樓梯的安全通道。
與此同時的急診科室。
“哎喲喲!!別扯!!別扯!”
白攸攸掙扎的聲音響徹在科室裏。
她胳膊和手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可是後背和腿上的傷,就難弄了。
因爲燙下去的時候,把衣服和皮肉都燙在了一塊兒,所以非常難處理,只能慢慢刮下來,再上藥包紮。
給白攸攸包紮的女醫生顯然是纔來不久的實習生,對於情緒激動的病人顯然有些手足無措。
她有些無助的探出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遮簾後面的宋丞,求助一般的對他點點頭。
宋丞看了一眼女醫生,知道她的意思。他輕輕搖頭,嘆了口氣,直接走了過去。
“別鬧了。怕疼也要包紮。”
“嗯??你進來幹嘛?”
白攸攸一臉震驚的扭頭看他,包着紗布的手連忙把腿上撩起來的裙襬放下去。
“我不進來,你這麼叫,醫生敢給你包紮麼?”
宋丞自然是知道白攸攸那性格,怕疼便死活不幹,硬撐着慢慢來。
可她這燙傷再慢點,估計就不只是揭一層皮了。
“林醫生你先出去吧,我來就行。”
他對着女醫生輕輕點頭,示意她出去。
“好的,宋先生。”
白攸攸看着就這麼出去的醫生,連忙站起身去,開口留她。
可不敢啊,宋丞那手勁兒哪裏是柔弱的女醫生比得上的啊。
白攸攸永遠忘不了宋丞暴力的把自己錯位的手掰回來的那種痛苦。
“別啊別啊,他是男的啊喂!”
然後女醫生已經聽了白攸攸半個小時的鬼叫,實在忍受不下去了,逃也似的便跑了。
“別跑。”
宋丞像拎雞仔一樣把她拎回來,他本覺得她現在的模樣活像一隻慘兮兮的流浪貓。
“坐下。”
他神情嚴肅的瞪了白攸攸一眼,語氣低沉。
“哎呀,你也不是醫生,這包紮清創你怎麼會呢?”
白攸攸試圖勸說宋丞,可是看見宋丞的眼神時,只覺得勸說的話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了。
她脖子微微縮了縮,慢慢坐了回去。
“這些事,我沒少做,未必不比剛纔的醫生好。”
宋丞低頭在一旁的醫療推車上,看着工具,一邊說着。
“可你,你,你是男的,我這傷,不好吧。”
白攸攸試圖在掙扎一下,畢竟她的確也覺得宋丞一個男的,這樣做他不守男德啊!
可她這話倒是讓宋丞氣笑了。
果然女人的本質就是雙標。
白攸攸當初扒宋丞衣服的時候可什麼也不覺得不好。
如今被宋丞扒衣服卻又覺得哪裏都不對勁兒了。
“現在醫生也走了,你也包紮不了,你想就這麼讓自己的傷口爛在這兒麼?”
宋丞嘴上是緩和的說着問她的話,可是手上已經戴上了消毒手套,拿起了手術鉗和清理刮刀。
“嗚嗚嗚嗚嗚,好兄弟輕點兒成不?”
對宋丞力氣的恐懼讓無法逃脫的白攸攸欲哭無淚。
只是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白攸攸原本怕得猙獰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
宋丞輕輕的,沿着傷口的痕跡把布料剪開。
手術鉗夾起邊角,慢慢地剝下粘連在潰爛傷口上的布料。
他的手十分的穩而輕,一邊鉗開衣服布料,一邊用刮刀快而輕的刮開粘連處,這並不像是一個新手的手法。
偶爾一處實在是粘得太緊密了,不得不強行刮開,一下子的疼竄進白攸攸的神經裏,讓她瞬間面目猙獰。
“嘶.……哇——怎麼會這麼疼……”
“怪你自己拖沓,早一點還沒粘得這麼死,你看現在,跟剝皮差不多了。”
宋丞說着話,手上卻不停,他趁着白攸攸說話走神的時候,快速的揭下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布料。
“啊?啊!!宋丞!!”
白攸攸疼得一把抓住自己的大腿,咬着牙說。
“謝謝,包完後背,你出去吧。腿我自己來就好。”
果然還是不能讓宋丞來,一出手就要她命啊。
她閉上眼,試圖想點別的東西讓自己分神,不去感受藥水接觸潰爛皮肉時的酸爽。
而宋丞顯然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給她背上肩頭清理好,上了藥用紗布纏好後,直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
他擡眼望着白攸攸,輕聲說道。
“腿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