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攸攸坐在後座上,有些無語的看着自己身旁的座位上,放滿了裝着衣服的紙袋和禮盒。
不止是座位上放滿了,甚至連後備箱裏都滿滿當當的塞滿了禮盒。
“宋丞,我尋思,這麼多衣服我是要輪着一個月來穿嗎?”
她這一個下午,足足試了有70多個品牌的晚禮服,穿了又脫,都快因爲試衣服試到有創傷應激後遺症(ptsd)了。
本想着就選個一兩件便夠了,誰知道,宋丞居然趁她進去試衣服的時候,居然讓侍應生打包好了都送上車,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無妨,這些衣服都很合適你。”
宋丞坐在一旁,自從他剛纔接到了一個電話,就一直在用iPad看着資料。
雖然自己的眼睛沒有移開過iPad,但依舊每一句都接上了白攸攸的話。
“……”
她能說什麼呢?她現在就算想把衣服拿回去退掉,也來不及了。
總不能跳車吧?
衣服是其一,讓白攸攸比較不解的是坐在副駕駛上的顧京。
“所以,顧先生爲什麼也在車上?”
原本顧京把東西送到了之後就離開了,但是不知爲何,白攸攸和宋丞上了車就看見他坐副駕駛上,對着兩人微微一笑。
“白小姐不用客氣,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顧京撓撓頭,對着白攸攸憨笑一聲。
他說話聲音是粗獷,但是外表看上去卻是溫和的,白攸攸每次聽他說話,都感覺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不在一條軌道上。
“哎呀,我這不是和宋丞也好久不見了嗎?怎麼着也要到他家去敘敘舊啊!”
“我和你沒有什麼好敘的……”
宋丞頭也不擡,語氣漠然的說着。
“對了……說到好久不見……”
他忽然輕笑一聲,擡眼看了一眼顧京。
“你是不是很久都沒有見過秦舒了?”
白攸攸看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解的眨眨眼。
怎麼又提到了秦舒?難不成這幾個人都是互相認識的。
說來也對,或許這幾個人的家族就是捆綁在一起的,說不定都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
“秦舒?我快有三個月沒見過她了。自從上次的告白被拒絕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顧京的語氣忽然低落了起來,看起來對秦舒的拒絕很是沮喪。
“你去看看她吧,他最近,應該心情不太好。”
“好!”
宋丞的這話,乍一聽,會以爲他是在關心秦舒。
可是實際上他的語氣十分冷漠,聽不出來他對於這個自小就認識的‘妹妹’,該有的感情。
白攸攸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來了宋丞的意思。
心裏忍不住暗道一句,妙啊。
她看得出來秦舒對於宋丞的情根深種,也看得出來宋丞對於秦舒這個人僅僅是保持着認識的關係,以及對於他的癡戀而產生的反感及拒絕。
但是礙於兩家的關係以及秦老爺子的面子上,宋丞不會對她怎麼樣,也拿她沒有辦法。
而秦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只要宋丞是個活人,還存在於這個世上,那她就不會罷手。
“好!!我明天就去!”
而顧京這個人看上去挺聰明的,但是一遇見關於秦舒的事,整個人就開始犯迷糊了。
顧京從小就喜歡秦舒,雖然年年被拒絕,但是從來也沒有放棄過。
直到前幾年他老爹送他出去留學深造,秦舒才得以短暫的擺脫他。
“不知道小舒最近身體怎麼樣,我要不要帶點補品給她……”
顧京原本是有些興致寡寡的,但是一提到了秦舒,整個人立馬就精神了,開始盤算着明日的計劃。
白攸攸看着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的顧京,忍不住好笑的嘆了一口氣。
天哪,這是個什麼可憐孩子。
“哐啷——”
她稍微動了一下腿,放在自己腳邊的一個盒子,忽然倒了下來。
白攸攸俯身伸手去扶起來,或許是因爲身子傾斜的幅度太大。
加上頭上的髮髻時間久了鬆了些,頭上用來固定的那隻簪子忽然滑落,白攸攸的長髮一瞬間散下,遮蓋了視線。
“啊這……”
她眼前的視線都被頭髮給遮住了,她稍微撩開頭髮,想去把簪子給摸起來。
“我來。”
宋丞溫潤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白攸攸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溫熱,不知爲何,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修長的手指從發縫間穿過,指尖的溫熱偶然滑過臉頰,白攸攸感覺劃過的地方都有些熱熱的。
宋丞把白攸攸的頭髮理順到一邊,說道。
“起來。”
白攸攸坐直起身,看見宋丞手上正拿着那支簪子,手上的iPad也放到了一邊。
“哎……”
宋丞十分自然的伸手幫他將頭髮給理齊,然後再用簪子把髮髻盤好。
這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讓白攸攸總覺得,他不是第一次給人梳頭髮。
“哈哈,你經常給女孩子梳頭嗎,梳的這麼好。”
她不經大腦思考的,直接說出了這句話,白攸攸頓時尬住。
完了完了,這樣子說似乎有一些不尊重人,說的人家好像是愛給人家梳頭的小白臉一樣。
白攸攸感覺得到車裏的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
她感受到了宋丞的時候,從自己頭上離開。
“沒有,你是第二個。”
宋丞臉色微沉,垂着眼看着白攸攸,一本正經的說道。
啊這,他爲什麼突然這麼正經啊?
白攸攸有些錯愕的看着宋丞。
她感覺得到宋丞的極力自證,但是她並不能理解,宋丞爲什麼會對她的一句隨口玩笑,這麼正經的解釋。
一旁的顧京見狀,連忙插進兩人之間的對話。
“我作證!!他這種對女人避之不及的人,除了宋樾之外,別說梳頭了,你是唯一一個能坐到他身邊的人。”
“哈哈,哈哈,這樣啊。”
嘖,還不是因爲有過命的交情,他纔對她這麼好麼。
白攸攸想着自己因爲救了宋丞,而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交代了的事。
她忽然覺得宋丞對自己的關照也沒什麼不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