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得寸進尺地一點點朝上攀爬。
一邊笑:“聖僧,救命之恩,小女願以身相報啊……”
“砰!”
卻被狠狠彈出!
再次砸在了佛像的蓮花座下!
“唔!”
她艱難地擡起頭來,卻還是笑着的,“怎麼這樣兇嘛?人家好歹今日失了分身,一半的修爲都沒了,你就這麼欺負人家麼?”
空心不爲所動,“過幾日,皇帝會攜楊道真前往登仙台爲五皇子祈福。”
錦奴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看向空心。
“我會安排你做奉香子。”
冷冷清清的話語,分明沒有多少的重量,去在這大殿裏,落下了一圈迴響。
錦奴慢慢地站了起來。
空心垂下眼眸,轉過身,連語氣都不曾起過半分變化。
“這幾日,安分些。”
錦奴看着這人絕情的背影,片刻後,倏而一笑。
“噠。”
是腳掌落地遠離的聲音。
空心擡目,殿內已只剩他一人。
他慢慢轉動起手中念珠,片刻後,問:“雲真人何在?”
……
光明門前。
封宗剛剛遞了牌子進入內宮,就見迎面過來一眼熟的內侍。
笑盈盈地彎腰行禮,“二殿下,娘娘同太妃在太液池那邊的靜香亭哪!特讓奴婢在此候着您哪!”
封宗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常跟在文太妃近前伺候的。
他皺了皺眉,一邊跟上他一邊問:“母妃怎會同太妃同在?”
這文太妃的身份,說起來,是有些敏感的。
她從前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婢女,後來被先皇看中,封了美人。先皇離世後,本是以太妃之身要離宮去太廟修行的,卻被太后以主僕情深給留在了宮裏。常年侍奉在順敏太后身側。
這位太妃常年禮佛,除了偶爾到外宮的飛雲宮聽聖僧講佛,幾乎只在太后近前深居簡出。
今日怎會同自己的母妃在一起?
那內侍笑着說道,“今日太妃正好有一株養了多年的重瓣芍藥開花,聽聞林貴妃極喜歡這花,便約了林貴妃在靜香亭一同觀賞。”
封宗一聽臉就沉了下來,“母妃就爲這個急召我回宮?”
內侍又笑了笑,沒出聲。
封宗不滿他的無禮,剛要說話,身後卻突然落下數人,擡手一捂一擰!
跟着的護衛當即倒了下去!
封宗一驚,剛要說話!
那內侍擡手一揮!
他只來得及看到他手腕上的一處奇怪的印記!
眼前便是一黑!
……
典當鋪的房屋倒塌引發了不小的動靜。
不過好在乃是內院房屋,還有院牆隔開,也不至於被這京都城中好奇又大膽的百姓再次圍觀了。
封宬拿出妖丹,朝四周一掃,“落落,這是?”
雲落落卻已反應過來,“看來那大蛇與那幾個死者身上所存的妖氣有同源之葛。”
“大蛇?”
封宬想起先前在院中聽到的動靜,“落落,封宗緣何將你帶到這裏?方纔屋中是蛇麼?”
雲落落正伸手撥開一處斷裂的橫木,封宬過去幫她擡。
雲落落俯身,將一張蛇皮從廢墟底下扯了出來。
一股腥氣頓時撲面而來!
封宬臉色一變,下意識朝後仰了仰,可目光落到正垂目看着手上蛇皮的雲落落,硬生生忍住滿腔的噁心。
“這是何物?”
雲落落正將蛇皮翻過來,便看到了內部一層隱約黑白相間的顏色。
她略思忖之後,單手劍指併攏,在蛇皮上輕輕一劃。
一股黑色的妖氣登時就從那蛇皮上浮了起來。
雲落落劍指一繞,朝封宬手中拿着的妖丹一指。
妖氣落過。
妖丹周身熒光瞬間大作!
比之前那御察院的屍體上所感應到的要強烈無數!
封宬眉頭一皺。
雲落落劍指散開,妖氣散去。
便聽封宬道,“看來這一次的‘戲子案’,封宗是少不了干係了。”
雲落落轉臉,便見他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譏寒,朝一旁趙一吩咐,“拿御察院令,去一趟昭陽宮,請二皇子殿下去御察院喝口茶。”
“是!”
趙一抱拳,轉身便去!
小甯從趙五手裏掙脫出來,飄回雲落落的肩頭趴着,瞅了眼她手裏的蛇皮,問:“沒有證據,不說昭陽宮那位,父皇也不會同意的吧?”
封宬卻挑了下眉,也瞥了眼那蛇皮,“這不是證據麼?”
“……”
小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你準備暗度陳倉啊?”
拿着蛇皮說事兒,先把封宗困在御察院,再查‘戲子案’。
一手移花接木玩得溜啊!
小甯登時就想起這小子方纔在昭陽宮布得那出‘聲東擊西’,林貴妃那樣的老狐狸,居然毫無反抗地就這麼跳下去了。
嘖嘖!
正感慨呢。
就聽封宬笑問:“我記着阿姐那時在南書房,是出了名的受太傅誇讚聰慧過人?”
“??”
小甯腦子轉了兩圈兒,才明白這小混蛋是拐着彎兒在說她‘暗度陳倉’的用詞不當呢!
登時跳起來,掐着腰要罵他。
封宬卻已轉向雲落落,“落落,此蛇皮乃是方纔與你對峙中的妖物所留?”
雲落落點頭,“是。”
想了下方纔那屋中的氣味,以及大蛇在眼前直接蛻皮煥化新生的模樣,又道,“若是不錯,這屋子底下,應當還有更多的蛇皮。”
“更多的蛇皮?”
小甯疑惑,“還有蛇麼?這老二是養了蛇窩了啊?”
說完,還釋放出一點鬼火火苗,卻沒有燒出別的動靜。
然後就聽雲落落說:“此蛇應當只是一個分身。”
“分身?”
小甯立馬飄了下來,左右瞅了瞅那蛇皮,也沒發現哪兒能看出來不同。
雲落落看了她一眼,將蛇皮翻了過來。
道,“我方纔與那蛇纏鬥時,見它蛻皮新生,內裏蛇紋與它本皮十分不同。”
封宬和小甯都看到了這漆黑蛇皮的內裏,那層鮮豔的顏色。
封宬立時聞到了一股子怪異的味道,長眉微蹙。
???